你天天守在这是要干什么呀?”

自从得知任青已经有四百多岁后,江玉福便改口叫了任青老师傅,看着任青无奈的表情乐此不疲。

“当然是等人啊。”

“等人?等谁呀?

“一个故人。”

“那你还没有等到吗?”

“我想我可能是等不到了。”

没多久,天气转凉开始入冬,这一年除夕,任青忽然开始不在调息法相元神,而是与江玉福在那盏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青铜灯火下包饺子,江玉福边包边哭,几乎泣不成声,任青诧异的问她:

“你哭什么?”

后者凶巴巴的回吼:“不用你管!”

开水沸腾饺子下锅时,江玉福背对着任青,抽抽噎噎的问:“你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死了?”

任青并未否认,只是神色如常的点点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早散晚散都是他吗的散,倒不如我先散,省得伤心。”

江玉福再也蹦不住,顾不得沸腾开滚的饺子,扑在任青怀里大哭。

任青安慰的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笑道:“老师傅我年近百岁方才悟道,见遍了身边之人一个个老死故去,如今临终前有你陪着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喂,饺子熟了。”

江玉福压根不管任青说什么,像个冷酷的流泪机器,就是哭,任青只好抱着她开始盛饺子,其实对于生死间问题,任青早在三百年前的那一场醉酒中就已经看破了,否则也不可能在酒醒之后便又创出了燃灯法这等不求天道的奇功,所以生命真的走到尽头时,她反倒坦然的很,只是由始至终都没有等到媳妇,这点叫她很遗憾。

用过饭之后,窗外开始有爆竹烟花的炸响声在传荡,给出息平添了无数的年味,任青与江玉福并肩坐在草庐的一条长椅上,看着远方演化一个个的在空中绽放到小时,犹如一个个生命轨迹,有灿烂到消寂。

就这样看了不知多久,两人看烟花的姿态从开始的肩并肩,慢慢变成了相依相偎,任青虚弱的吧脑袋靠在江玉福的肩头,身后青铜灯盏中的火光缓缓熄灭。

江玉福忍着哭声问:“你你三百年都是独身一人在那么大的地方过,不觉得寂寞吗?”

任青神智渐渐昏聩,小声好似呓语的轻声道:

“只要我的心里,还有想见的人,那我就不是孤身一个人。”

“你想见的那个人,叫什么?”

“惜惜福,可惜最后没有等到”

江玉福颤抖握起了任青冰凉的小手,连声道:“我就是惜福呀,我就是啊!我我来看你了!”

“惜福?”

元神法相已经熄灭的任青喃喃念道着,她已分不清真假,肉身更是在弥留之际,断断续续的道:“笛笛子”

任青以为那根竹笛仍旧带在身上,却是忘了那竹笛早在三百年前毁在了南关的战火中,因为神智昏聩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江玉福误以为是任青想要听长生诀,可是慌忙之中哪里找笛子去?

于是她只好抱着身躯冰凉的任青,哭的曲不成调的在她耳边轻哼,带着少年江湖的侠客浪漫,以及阅尽人事后任青改变的那股淡淡哀愁,在江户沧澜江边同江浪一起回荡。

曲不成调的歌声中,任青缓缓微笑,眉心处金线浮出,华为点点细碎的金色粉末,无声涌入江玉福的七窍之中。

江玉福顿时如遭雷击,金色的瞳孔在眼中一闪而过,她抱着已经没了声音的任青,嘴唇颤抖的喊了一句:“阿青?”

这一次任青没有再回她,天地间唯有远处烟花与江浪,生生不息。

三百年的六道轮回,那深刻在神魂之上的记忆早已被无数次的轮回遮挡蒙蔽,又岂是任青小小的一曲长生诀就能唤醒过来的?

江玉福或者说是惜福,用手指细细的抚过任青的眉眼。

那天她们在江边的大石头上钓鱼,整条江无数的鱼都争先恐后的咬钩,就是因为江玉福是江神转世啊!今日机缘巧合之下,江玉福用情至深的一首长生诀,加上任青临死前的江神转赠,终于唤醒了她三百年的轮回记忆。

惜福抱着任青,如那年伏魔台大雨时,任青那般无助的抱着自己一般,曲不成调的依旧哼着那首长生诀。

鸿德二十二年,在沧澜江边倒塌的江神宫在民望呼声中再一次开始动工兴建,负责这一次工程的是远近闻名的医馆东家,洪有兴。

洪家祖上与太医院关系匪浅,据说还有出任过院首之职,甚至还传下过一个医剑双绝的牌匾,近日里这位洪家的当代家主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位容颜倾城的女子不断的叮嘱自己重建江神宫,塑造江神娘娘神位的事情。

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谁知梦境越来越真实,并且还留给了他一套修改过后的风火剑谱,威力比家传的那一套还要更加的精简厉害,洪有兴这才渐渐开始相信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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