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全副的心神都在马车上,可任青仍强自按捺下了心中的迫切,对洪七温言安抚。

无论如何,两人千里迢迢的冒着被朝廷抓捕的风险,将惜福送到这里,任青于情于理都应该这样对待才对得起他们的恩情。

倒是人老成精的梅池韵看着劝了一句:

“好了好了,洪七你就别缠着你师傅了,叫她去马车看看丫头吧。”

梅池韵一语道破,洪七也不好再接着纠缠过多,道了一句是后便退开,只是在眼中生出一股失落。

任青在此对两人作揖,终于小心翼翼的踏上了马车,因为心情有些激动,以她陆地神仙境的天人修为,居然在掀动这薄薄的车帘之时,手指还在微微的颤抖。

就在手指就要触及这道车帘,见到马车中那日思夜想之人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是阿青吗?”

全身立刻僵住,任青不可置信的回头,望着含笑而立的梅池韵,后者捏须点头:

“三日前醒了,只是身子很虚,而且你还是自己看吧。”

惜福在马车中柔柔的唤了一声后得不到回应,急切的想要从车厢中探出头来看,刚刚伸过手去,却见任青已经悄然掀开了车帘,两人四目相对。

丫头虚弱苍白的脸颊上被满满的惊喜所充斥,两人自从南关以来鲜少有过这么久的分离,这段时间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漫长和忐忑的。

如今骤然得见,即便向来天真浪漫,没心没肺的惜福也一时感动的说不出来话,只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掩住惊呼的小口:

“你你个呆子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呀,外面那么冷,江湖那么苦,你一个人你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丫头眼眶只是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就噙满了泪水,她自小坚强乐观,强忍着不去落泪,可在别人眼中却是比落泪更加叫人痛惜。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泪已经如出闸的断线珍珠,簌簌而落。

任青看着这般模样的惜福,无声咧嘴而笑,笑着,眼中也带着泪。

马车外雨势绵密而繁复,落入耳中时已经显得不那么真切了。

任青轻轻如捧珍宝瓷器般,将惜福揽入怀中,那支拼了性命而养出的剑匣,被她随手放到了马车外面。

两人相拥,彼此间在无间隙之时,任青才在惜福耳边道出:

“我每时每刻,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两人相拥于马车之中,互诉衷肠,分开虽然只有几天,可对任青来说却已经经历了生离死别,彼此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任青跟丫头讲她在皇宫时御剑连过十八门,讲她在苦海城中遇到的那个高喊看剑的江湖少年,讲在树林中,一剑压服天下第三的道家真人方幽明,还讲了不久前在赵家村里,被一个小丫头用蒙汗药药翻的糗事,把丫头逗得眉开眼笑,笑声不断。

时间隔了许多年,当初那个缩在破庙里,只会讲别人英雄故事的任青,如今终于也当了一回故事里的人,成为了故事的主角。

任青真的希望这一刻,两人之间的安宁能长久的持续下去,可惜一直等在车外面的梅池韵却有了意见。

这个老家伙可没有任青那种御气阻隔雨水的本事,在外面是等了多久就淋了多久,可怜他一大把年纪既要在外面挨淋,还要被迫的吃狗粮。

最后他见任青和惜福两个人在马车中居然有了彻夜长谈的架势,终于忍无可忍的不顾老实人洪七的阻拦,直接上到马车里,气哼哼的坐了下来。

他花白的头发上,发梢还在不停的滴水,看起来颇为好笑。

“笑什么笑,这鬼天气冻死个人了,要不是丫头病体深重,老夫真想把你们也晾到外面去淋淋雨才好!”

梅池韵看到两人脸上的笑意,气就不打一处来,惹得任青与惜福连连告罪。

“现在外面天天下雨,挺冷的,叫洪七也上来吧。”

惜福对任青提了一句,后者这才想起徒弟还在外面淋雨没进来,连忙将他也叫进马车躲雨。

这马车是为了方便照顾惜福才买的,车厢之中即使坐了四个人也不觉得有多拥挤。

任青与惜福一起占据了车厢的一角,相拥在一起,这丫头今日见了任青心情大喜过望,等那股兴奋的劲儿下去了,立刻觉得神思疲倦,懒洋洋的赖在她怀里,双眼半睁半闭,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

察觉到怀中惜福的困意之后,任青放轻了手脚的动作,将一旁的被子扯了过来,直接铺在了身上,连呼吸都小心的放缓了许多。

静谧的车厢之中,梅池韵忽然出声打破了安静:

“任二爷,惜福的境况想必你也发现了,她虽然被你强行从鬼门关拉回来,老夫又拼尽了毕生所学,可心脉断裂非同小可,从三天前丫头转醒开始,气息便一直在衰弱。”

任青怀抱着惜福并无言语,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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