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陆地天人境的剑仙,居然会被一剂蒙汗药弄的神智昏沉,周身无力,倘若传出江湖恐怕也是一件奇事了。

仅仅片刻的昏沉之后,任青体内自行运转的气机已经将内府脏器涌出的药力驱散,回复了清明与力气,可是她倒在地上的身子仍然没有什么起身的力气,那种无力的感觉来自心理,而非身体。

原来在屋里时,茵茵的怕生胆怯,是因为下药而心生惶恐,她盯着自己吃红薯的时候的呆愣,是紧张计划的成败,可笑当时自己还以为她是看呆了自己的容貌。

这之后任青曾入她房中,她却转瞬而清醒过来,异常的惊恐,显然吃惊于药力为什么没有发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惯了江湖上仗剑行侠,守护一方的侠客故事,也做过御剑破城门的盖世壮举,任青不自觉忽略了一件事情,越是草莽的江湖,人心思量越是变幻莫测,有谁会想到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为了活命会做这种事情,害人性命?

其实这件事的过程中,本来有许多破绽,可是任青都下意识的没有深思细想,全都把这些细节和破绽给忽略了。

此时暗伏在夜色中围观的村民都已经现身,对于丧失了浑身气焰,从仙魔跌落在泥水中爬行的任青,起初还有些忌惮,可在其中一个人的嘲笑开始之后,立刻就肆无忌惮起来,三言两语间好像将任青的生死都已经握在了手中。

“村长,茵茵好歹在村子这么多年,这小娘皮也不知是人是妖,送上门找死,咱们也成全她,把她送给龙神得了。”

“眼下时局艰难,凑给王老黑那笔钱财每家每户都有,可是个不小的开销,不如就弄了这个多事的”

“这小娘皮看起来跟仙女似的,反正进献还早,不如我们”

“你找死啊,小心她吸干了你的精魄!”

“那老子也愿意!”

任青冷眼看着身前诸多村民们的龌龊丑态,体内气机仿佛感应到心中杀意,带着不远处的剑匣一起在空中微微铮鸣,只是人声嘈杂,故而剑鸣声并不显耳。

这群东西,有什么好救的?

早已将那蒙汗药力驱散的任青行动运气都已经无碍,以她的境界就是吃下一斤砒霜也没什么大碍,可是些许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

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并非是真正超脱了生死的仙人。

就在任青正在思索着,是不是杀几个人泄愤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村长忽然狠狠的一个巴掌甩出。

“啪!”

纸伞跌飞落在雨水中,茵茵武者肿起的脸颊眼泪汪汪的看着扇她的二爷爷。

满场热闹的讨论都在这一巴掌下变得落针可闻,漫天满耳都是这喧哗不绝的雨声。

“我赵家村再穷,再苦,也不能做出这种加害路过客人的性命的事情!你爹娘都是怎么教你的?!”

老村长呼呼喘气,这段话和这一巴掌好像耗费了他许多体力,以至于整个人都在雨势下有些站立不稳,他那张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情绪,茵茵倒在满是泥水的地面捂着脸颊,害怕也绝望的哭了起来。

她不懂,为什么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二爷爷会这样做,明明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都送上门了,二爷爷却仍坚持要让自己进献龙神。

其实不止她不懂,许多村民也不懂,只有少数几个上了年纪,见过些世面,有了城府的,隐隐能猜想到村长心中想法。

一名村民听着茵茵的哭声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刚刚拉了下老村长的袖子,却被这个老人野蛮又粗鲁的甩开,好像对这个决定铁了心要执行。

“把茵茵带去祠堂,好生收拾打扮,明日到了时辰就送到祭祀的江边。”

村长没有理会那个小丫头的挣扎哭闹,他在村中多年的威严压住了所有异声之后,笑容温和的对任青道:

“姑娘,是我赵家村待客不周,让你受惊了。”

任青慢慢的从地上重新站起来,伸手一招,便将那支剑匣重新抱在了怀里,把几名本来要前来搀扶她的村妇给吓了一跳,僵直在原地不敢稍动。

隔着雨幕,任青沉默的望着村长,仿佛要从他脸上的皱纹和笑容上,直直望透透的内心深处。

其实对于周围的提议,还有那些村民的想法,村长未尝没有心动过,可是他到底是个在村落中担任了几十年土皇帝的角色,目光着眼处并非仅局限于一村一户这么狭小,对于事情想得更深,也更多。

自从在王老黑院中见到任青的那一刻起,村长就认定了她是豪门大族才能培养出来的深闺女子。

后来任青将十几个青壮都扔出院子的时候,村长在心中就更加的肯定了。

一个是穷苦人家的卑贱小女,一个是高城大族的千金小姐,谁该进献给龙神祭祀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就算茵茵的计策再高明,再狠毒十倍,任青也不可能成为她的替罪羊,何况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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