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怀揣着任青给自己的那二百两银票,行色匆匆的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情况。

这一路走过来,他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复杂的很。

因为类似于这种出城探看情报的差事,完全就是个苦差,不留神的话丢了性命也是常事。

任青与方幽明交手时那天崩地裂的动静,岂会是玩笑?要不是冒着这天大的风险,这种能够和上级表现的差事,又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早被那些巧言令色,会讨上官欢心的同僚抢走了。

回到了当值的衙门,兵丁深吸了一口气,迟迟不肯进门。

他是个不会撒谎的老实人,可是城外那个好像仙子模样的姑娘,开的价码实在太过诱人,在府中工作一年也不过十余两的薪俸,贪下这笔钱,足够他把下半生都安安分分的好好过完了,凭什么还要给公门那群吸血的势力鬼卖命?

步入这名利场好些年,当初那些少年冲动的热血早就被现实消磨干净了,世间哪来那么多刚正不阿的包拯?

坚定信念之后,兵丁自觉就算进去面对顶头上司扯谎也能镇定自如后,于是终于推开了府衙的大门,刚进院子就看到捕头上司正坐在班房的门槛上,抽着一袋旱烟。

双手暗自紧握了几下又松开,他快步走到捕头的面前还没张嘴,却见上司吐出一口浓烟,淡淡的对他说:

“县老爷要见你,城外头是个啥子情况你自己跟他说吧。”

要直接面见县老爷?

生平从没见过什么大官的木讷兵丁,顿时神色有了几分紧张和害怕。

他是个老实人,就连回来跟他最熟悉的上司扯谎都要酝酿半天,何况是在他眼中高不可攀的县老爷?

捕头看出手下的不安和害怕,不甚在意的对这个手下安慰提点:

“不用紧张,县老爷也没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官袍好看点,一样的俩肩膀抗一个脑袋,你这小子这回算是露脸了,县老爷特别重视这个事情,你待会过去回报的时候记得要好好表现。”

汇报工作能怎么好好表现兵丁也不清楚,甚至捕头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昏聩的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他一面说,一面磕着烟杆子,嘴里说着那些往日里抱怨的陈词滥调。

什么这个活计不好干,弄不好就要死人,当官的真是特娘的会享受之类的话,兵丁茫然又紧张的站着,额头有冷汗渗出。

“走吧,跟我去见大老爷。”

捕头从门槛上起身,将那杆旱烟别再腰带里头,刚走了几步,忽然有些记不起这个兵丁的名字,只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姓刘来着,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待会进去好给大老爷介绍。

“刘成将。”兵丁喃喃的说了一遍,声音太小,又重复了一遍捕头方才听清。

成将?捕头背过身子不去看这个好像散了三魂七魄的木讷兵丁,在心中暗自讥讽这个可笑的名字。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刘成将跟着捕头来到了公堂衙门,与他平日值班的板房不同,身为最基层的一个小兵丁,他很少来这里,在门外等着通传的这会功夫,他就已经紧张的浑身是汗了。

捕头领着刘成将熟路轻车的来到了县老爷的房间等候,他看了眼刘成将那付不成器的样子,就暗自来气。

县老爷身为苦海城的最高长官,一言可决手底下很多人的命运前途,这个叫刘成将的小子这么没出息,待会要是问起来丢了脸,那在老爷心目中岂不是也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在这公门官场里头干活的,最忌讳的就是让上官的印象不好,那就等同于上升的官运被堵住了一半。

捕头小声的问清了城外情况如何,打定主意,待会要是不行的话干脆就自己上去说。两人在书房里头各怀心思的等了会儿,县老爷终于姗姗来迟了。

县老爷三十多岁,年级正值壮年,就任苦海城中主官已经有三年长短,受大梁这些年考量官员的凤仪论调影响,这位县老爷的面向外貌极佳,既有男人成熟的风采气度,又有英俊小生的倜傥意味,叫人一见之下不分男女,都难生出厌恶之感。

县老爷平日里很注重形象,于公于私的时候穿着都分的很细致,可是今天他这身官服已经穿了整整一天了,凌晨之时就那么小睡了一会,得知兵丁从城外返回时,不等层层传递报知,直接让人在书房等着自己,匆匆洗漱了一番便赶了过来。

“方真人可是将那魔头擒下了?”县老爷开门见山的毫不客套,直接就问房中的捕头,看都没看过一旁忐忑许久用命打探回来的兵丁刘成将。

捕头神色恭敬的站起身来行礼,然后有条有理的将刘成将编好的那套说辞讲了出来,末了还附上了自己的见解。

“连堂堂镇国真人都会失手,这魔头也太猖狂了。”县老爷面色不定的变化了一阵,方才徐徐的吐了口气。

“镇国真人固然是道行高深,可是太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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