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幽蓝的凌晨时分,一辆马车向着南方而去。

这是任青出京都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踏上江湖。

可她这一次没有对这个侠情风流的江湖,抱有半分的幻想和期待,她只想尽量加快脚程赶到伏魔台去救好惜福。

因为伤势严重,梅池韵不得不帮任青包扎了肩膀处的伤口。

已经七八十岁数的老人,表面上镇定自如,可当扒开了任青肩膀衣服处,涂药的时候还是手抖的厉害。

他干巴巴地笑着掩饰,感叹自己真是老了,涂个药手都抖成这个样子,真是太不争气了

确实太不争气了,要不是今晚夜色幽静皎洁,梅池韵通红的脸色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顶着隔壁洪七虎视眈眈的眼神,梅池韵疯狂夸赞今晚的夜色,求胜欲可谓极强。

因为任青回来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有点吓人,所以梅池韵一路上马车赶得飞快,虽自知是朝廷钦犯,对马车这等跑路工具自然极为上心,所以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与马匹,就上完药的这会功夫,马车在城外已经跑了好几里了。

洪七肩部在打伏击的时候被方幽明一指点穿,他连日都围在地牢之中,精气神身体都是虚弱不堪。

梅池韵让他去马车中一并休息,可这个将任青视若神明的小弟子说什么也不肯进去睡会,强撑着身体去外面赶车,连带也不叫梅池韵在里头休息。

梅某人很是无奈和幽怨,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让洪七跟防贼一样防着,真要说起来他也怪自己换药时颇为不堪,虽然多加掩饰,可仍被洪七看出了不对。

可怜堂堂医道圣手,却要在洪七虎视眈眈的眼神威胁下,乖乖坐在马车外头吹冷风。

“臭小子,你吃的白虎护命丹还是我练出来的呢!”

洪七肩上有伤,把握缰绳的重任自然也落在了梅池韵的身上,他腹议着洪七,驱使马车前进,不时回头看向后方道路上是否有追兵,一时间也没工夫和他闲聊。

京都之中发生了什么洪七也不清楚,任青将他带出地牢之时他就昏睡了过去,只在方幽明一指点破任青手上铁剑之时才被痛醒,梅池韵从片面之词中就能看出任青这次动静很大,反正迟早都是要出发向南的,干脆就此启程。

一路上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反应太过迅速,还是朝廷官兵太过无能,居然都没有什么波折发生,逃亡之路异常顺利。

直到凌晨时分,拉车的两匹骏马已经口吐白沫,不得不停了下来,任青也在此时恢复了神智意识,她的醒转无形之中让两人心思都安定了下来,好像只要她在,坎坷未知的前路就不再叫人那么忐忑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任青已经成长到了主心骨的地步,实在叫人感叹。

伤势稳定下来之后,任青忍不住回想在民房之中,她埋伏方幽明时的那一剑。

虽然在递出这一剑之前,任青已经是重伤之身,可一剑之力还是有的。

似她这等以力证道的人间剑仙,只要一息尚存,手握长剑,胸中蕴涵的无上剑意便能浩荡如江海的汹涌而出。

方幽明这等正统的道门真修,仓促下一指竟能点破自己的手中长剑,然后重重击伤了自己,这在任青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她闭目调息良久,并未发觉身上有什么隐患伤势,只是自修成剑仙以来的那种与天地共振的玄妙感应,在不知何时日渐模糊。

幸好身边带了一个医道圣手可以询问,任青将梅池韵请入马车之中为自己号脉诊治,顺便把虚弱的洪七叫进马车里休息。

梅池韵在细细检查过任青的脉相之后,并未发现任青有什么异样,捏须沉吟:

“任二爷的医案老夫早就知晓,也许是我才疏学浅,对陆地神仙境的脉相也只号过这么几次,单只以寻常人脉相来说,二爷的的身体似乎是越发强壮了。”

身体在脉相上来看越发强大?

任青沉默不语,忽然手捂着嘴重重咳了几声,在摊开手掌时,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赫然在目。

方幽明的五雷正法真意仍在体内肆虐,任青连番受创之下暂时还无力将它完全清除体内,看来往后咳血的日子要很久了。

梅池韵见到任青咳血时意识到了什么,慎重道:

“二爷当初在皇宫破镜之时便身受重创,后在老夫照料下虽然伤势看似痊愈,其实已经动摇到了根基,这次去地牢又与三位陆地神仙境的高手斗法受创,伤势怕是已经到了后患无穷的地步。如果接下来再受重伤或是伤情恶化,我怕任二爷会跌落出陆地神仙的境界!”

任青对于这个话题似乎不想多谈,眉心剑意汹涌,紫红色竖线印记无声浮现,镇住了方幽明打入体内的五雷真意。

她微微闭目,气血在镇压的过程中如蒸如沸,一时间讲不出话来,只是摆了摆手。

梅池韵见此也知道,此去东方清凉山路途遥远,不知途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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