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过一些事情,他曾感叹说,人间之力,止步于此。

说是警告威胁,但又何尝不是千百年来无数江湖前辈用生命证明下来的,铁一样的事实。

两世加在一起,早过了那种“我就是天命主角”的幻想年纪,相比较那些,任青更情愿相信一些老人常说的道理,比如民不与官斗,比如人间之力,止步于此的等等道理。

因为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所以陈玉阳第一次借故调戏自己的时候,任青选择了忍气吞声,从旁坐看王青相和陈玉阳之间的争斗,却不去帮忙,包括这次放下身段的言语哀求也是如此。

“你特娘的给劳资放开!”

远远的,王青相跳脚大骂的声音传入耳中,任青心中一喜,第一次对王青相的到来感到高兴。

任青心中因为王青相到来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发现王青相过来并不能像上次一样说服陈玉阳开门,双方彼此间的争吵反而越来越激烈。

吱呀”

就在这时,城门忽然打开一道缝,陈玉阳顿时好像被人劈了一刀似的,慌张大叫让士兵迅速将那道门堵住,明晃晃的刀剑出鞘,宣德门下一片肃杀。

“玛德,哪个不长眼的开的城门?谁叫你开的?”

抢先在任青之前把门堵住了,陈玉阳这才镇定下来,对着楼上高声怒骂,只是他话音刚落,门后便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老夫叫开的,陈将军以为如何?”

陈玉阳气势汹汹的表情顿时僵住,讪笑着让开道路:

“陆国相哪里话,是末将唐突了,掌嘴掌嘴!”

一名紫袍老者从宣德门大步而来,他三缕长须及胸垂落,眉发雪白。

虽然已经是上了岁数的年纪,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仍可看出年轻时的风采,这位紫袍老人正是当朝国相,陆元庭。

昔日这位老国相曾亲口称赞陈玉阳一句气势不凡,后来陈玉阳因此在士林间颇受赞誉,两人之间可说有一种别样的半师之谊。

“陆国相有礼了。”

见到这位紫袍老者,跋扈如王青相也老老实实的拱手行礼。

打了一辈子仗的镇南王在王青相小的时候,并不愿意让儿子继承自己的王位。

镇南王看似是一方王侯,在南关城呼风唤雨,其实背后的付出与责任却是大梁之最。

京都户部从来只知道南关军费年年高涨,痛斥浪费,却不见每年边境战事起时,城中多少人披麻白帆招离魂。

所以,镇南王才会这么希望儿子能拜在这位当朝国相的门下学习,可陆元庭知道王青相在外的恶名,凭镇南王送了许多奇珍好处一概不收,只好做罢。

对王青相素来印象不佳的陆元庭,只是微微点头并无交谈之意,他临入宣德门时隐约听到他与陈玉阳的争吵,于是侧身对陈玉阳道:

“陈将军尽忠职守固然可敬,可有时也要知晓变通,不要一味执着不放。”

陈玉阳目光晦涩,低头应是,任青连忙走过来:

“陈将军,金牌无误的话我就先过去了,多谢多谢!”

任青刚刚抬起脚步,却见陈玉阳一步抢过去,将洞开的城门拦住,低声喝道:

“国相再此,不可胡搅蛮缠!”

就这一遮挡的功夫,士兵们已经重新将大门合上了,任青死死盯着合拢的大门,双眼猩红。

“相爷慢走。”

陈玉阳躬身行礼,陆元庭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有些奇怪这个素来对自己尊敬无比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坚持。

刚刚走了几步却见任青忽然袖袍一摆,露出一只如勾似爪的小手,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了这位当朝国相的脖颈!

“大胆!”

“你想做什么?!”

周围士兵惊骇之下抽刀拔剑,森森闪烁的寒芒,顷刻直指这个挟持首辅国相的疯女人,就连王青相也在一旁吓得连连劝阻。

陆元庭是大梁三朝元老,论资历比之南关镇南王还要高出一朝,这位大梁国相其实论起政略并非是什么绝顶人物。

他的厉害之处在于处处略懂,既可以从大方向上纵横开扩,又能在细微处考量细探。

大梁自洪文,元嘉二帝以来,极重武事,全国上下的政略传到承平一朝,已经是在负重前行,且步履艰难。

多亏了这位陆国相在这几十年来于政疏间的缝缝补补,方才慢慢熬到了如今承平富足的年景。

于国于民,于朝于野,这位老大人都是动不得的尊贵人物,如今却被任青一手挟持,可想而知该是何等恶劣的影响。

“你开门,我就放人。”

任青眼睛猩红,死死盯着城门之前金甲披身的陈玉阳,杀气之浓烈使后者几乎不敢直视。

“姑娘若想出宫门,大可不必如此,陈将军还请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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