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莲喃喃说着,若一颗晶莹剔透的黑葡萄的眼睛里布满忧郁深邃的神色。

她慢慢阖上眼帘,仿佛睡意袭来……

我没有睡意,不愿打扰惊醒她,轻轻立起身来,在行李架上的帆布包里取出纸和笔来,趴在茶几上写了日记,又浏览了一下前几天刚刚草就的一首小诗歌。

离家的时候诗歌

离家的时候,

行囊很沉,

仿佛还没有睡醒,

昨天的疲惫,

还缠绕全身

离家的时候,

小雨菲菲,

似乎提醒我,

征程峥嵘,

我已厌倦叨叨的叮咛

离家的时候,

河水依旧,

曾经数次向它投入倾情的询问,

钓具已化为灰烬

离家的时候,

一群漂亮的白鹭,

牵引着我,

所有的视线和思绪……

做完这一切后,我有了一些倦怠,在列车轰隆轰隆的乐曲声中,我蜷缩在座椅的一角,打盹儿。

我仿佛在茫茫沙漠中艰难行走,火红的太阳炙烤着我,身上似乎有汗了。我想停下来歇息,面前倏忽耸立着几座沙丘,饱满而坚挺,沙丘顶上盛开着莲花样美丽的花,暗香浮动,令人心旷神怡。我顿觉精神一振,忘记了疲劳欲要去采撷。

可是一想,不能呀!这沙漠之中,人烟荒芜寸草不生,怎么会有鲜花盛开呢?一定是有阴谋!可是,设计者布下这般陷阱,对其有什么好处呢?我在去与不去采摘之间左右为难……又想到:这么鲜艳诱人的花,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灿烂是多么不容易啊!我又怎么能够忍心去践踏呢?如果这朵朵鲜花是为我而绚丽绽放,我是不是不应该无情的拂袖而去,辜负了这春光和花朵的美意呢?

……

正思虑间,我又发现这沙丘之间环抱着一湾柔和的水池,眼前一亮,顿时觉得全身都疲乏酥软,便不顾一切跳进温暖舒适的水池子,只觉一阵阵舒爽惬意溢透浑身每一个细胞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就这样沉沉酣睡,进入梦乡……

突然,我感觉有些异样,我看见经过我翻搅的水波,冒出无数菊花般的纹团散去,在轻触沙丘边缘时,那沙丘竟然好似在摇晃一般,镶嵌在高处的花如一颗晶莹剔透煜炜闪耀的夜明珠也在跟着颤抖,我怕它们会坍塌下来,有一些惊慌、紧张、瑟瑟、踯躅、惊诧……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我发现我醒了,定了定神。车厢内,车顶的照明灯一半开着一半关闭,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我的双脚正直直地放在她的大腿上。

我觉得有些抱歉,急忙偷偷缩回双脚,却被她用手拉住了。对面坐着的她,身子前斜趴在我们中间的茶几上,俨然睡着了,或许被我的动作给拌醒了,或许她仍然在睡梦中,她闭着眼睛呢喃细语道:“就放在这里吧,我睡熟了才不会从椅子上摔下来,你也免受曲腿之苦……座位狭窄,旅途劳累,你伸伸腿也好些。”

我再无睡意了,我在想:她究竟是怎么样一种人呢?我应该如何看待评价她呢?在以后的岁月中,我还会想到她吗?她会想起我吗?她眼前遇到的人生难题,她最终会如何去解决呢?我不能给予她答案,别人呢?别人可以给她指点迷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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