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第一场雪不但来的十分突然,还下起来就没个停歇,到傍晚时,地面积雪已经没过脚面。    第一次见到雪的蛋蛋非常兴奋,随便套了件棉袍就跑出去玩——他这几天还在疯长中,现在身高已经快追上景悦了,就是瘦的很,胳膊腿儿都细的跟筷子似的。    景和对这个不肯安安分分慢慢长大的弟弟很嫉妒,就跟在后面叮嘱:“你慢点儿,当心摔断腿,接不好变瘸子!”    话音刚落,蛋蛋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儿,痛的哎哟一声。    “哈哈哈!”景和站在门边大笑,“我说什么来着?”    蛋蛋很气,伸手抓了一把雪捏实,丢过来打景和。景和偏头躲过,回身跟正准备晚饭的哥哥姐姐说:“我出去教训教训他。”    景悦看他一眼,“等下,你套一件皮袍再出去!”    蹲在灶前添柴的小白立刻站起来,进里间给景和找了件皮袍套上。    “你也跟他们去玩吧。”薛景行对小白说,“饭下锅了,不用你看着火了。”    景和听见,开心的拉着小白就跑,景悦跟过去关上门,回来跟哥哥说:“我觉着小白好像也长高了,他刚来时跟我差不多高吧?”    “嗯,我也觉得他长高了一些。”薛景行附和一声,突然抬起头看着妹妹笑。    景悦莫名,“笑什么?”    薛景行摇头,低头继续择菜:“没什么。”嘴角却还挂着那缕笑。    他这笑容太怪异了,景悦从案板上拿起她刚刚切菜的刀,皮笑肉不笑的问:“到底笑什么?”    “笑你嘴硬心软。”薛景行无视她手中明晃晃的菜刀,转头去打水洗菜,“见着生人总是装的很凶,然后没相处两天就软下来了,跟以前隔壁姜大夫养的那只猫儿似的。”    “呸!什么装的很凶?我那叫面对陌生人应有的警惕和戒备!谁像你似的,不管对方是好是坏都与人为善,早晚吃大亏!”    薛景行探头看一眼窗外正打雪仗的三个弟弟,笑道:“我觉着我看人还行。”    “哪行了?你回来还说小白不像修炼过的呢?现在怎么样?别说小和,有时候他在我旁边走过,我都觉得呼吸一畅。”    “我是说人品。你不是也信任他了么?不然那日怎会放心叫他在家里看着小和?至于修行,这等事低看高,总是难以看得准,而且小白好些事不记得了,有灵力却不会用,看起来难免像个凡人。”    “好,不说他,那曾舜英呢?没事的时候跟你称兄道弟的,也不管你是不是在忙,就拉着你陪他练弓箭,到爹出事的时候怎么样?还不是避而不见!”    薛景行脸上笑意渐渐收敛,他把洗好的菜捞出来,又倒了洗菜的水,才低声回:“他只是恰好不在风栖城而已……”    “那可真是‘恰好’的很。”景悦才不信这种借口,“他家又不是没有从人,传个讯息给他,十天八天怎么也赶回来了……算了,不说这个,没意思。”    她放好菜刀,正要去叫那几个小的进来洗手吃饭,还没转过身去,就听外面传来一声蛋蛋的惊叫:“谁?干什么?”    景悦一惊,和薛景行同时冲向门口,还没等打开门,外面已经又传来蛋蛋的呼痛声和景和的尖叫声:“大哥!姐姐!”    薛景行先一步拉开门出去,景悦紧跟在后,只见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名修士,这两人一高一矮、身材都颇强壮,服色也很一致,都穿的风栖城城主府制式雁羽袍。    看出是城主府来人,景悦心放下一半,再看其他人时,见小白抱着景和好好站在堂屋窗子外面,蛋蛋却倒在门外不远处,正抱着小腿哆嗦。    她和薛景行几乎同时冲过去,一个检查腿,一个扶起蛋蛋上半身,让他靠在怀里,轻声问:“怎么回事?”    “哼!”被冷落的修士很不满,“薛景行是哪个?”    蛋蛋含着眼泪,同时说话:“我正在躲景和丢过来的雪球,他们突然现身,差点撞上,我来不及躲……”    景悦对薛景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去答话,自己伸手接过蛋蛋,这时小白拉着景和走过来,从另一侧帮忙扶起蛋蛋。    “小心,他左腿断了。”景悦轻声跟小白说,“先把他扶进去。”    另一边薛景行上前几步,拱手向那两修士行了个礼:“小人薛景行,见过二位大人。”    先头问话的高个修士再哼一声,广袖随风而动,薛景行只觉一阵无形压力迎面袭来,很快就呼吸困难,不得不弯下腰,直到上半身与地面平行,才觉好受一些。    “这才对嘛。是不是在山沟里呆久了,连城主府的规矩都忘了?”矮个修士笑嘻嘻开口,“不是说你们就剩三口人么?怎么又多了两个?”    景悦沉着脸搀扶蛋蛋进门,硬逼着自己不回头看,直接进去里间,先给蛋蛋接骨。景和却落在后面,回头看见了哥哥被迫卑躬屈膝的一幕。    薛景行努力想直起身,却动弹不得,高个修士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看见他脖子通红、青筋都暴起来了,终于觉得愉悦,插话道:“不过是蝼蚁,你管他有几只呢?”    说完手指一动,收回威压。薛景行还在拼命使力,不料压力突然消失,他一个后仰便向后倒去,眼看要后脑勺着地,危急中,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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