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再冷心冷情,计划得再周全周密,明明对自己讲好要她主动询问主动安慰,现下小姑娘一个委屈巴巴的扁嘴一个丧里丧气的眼神,孟疏便觉得想那么多干嘛,快点儿去哄哄她才是正道。  喜欢不喜欢,有没有好感,因为之前全然没有类似的感情佐以辅助判断,他还不是很清晰。  但是这不妨碍他用一把黑雨伞和一杯热牛奶,把坐在冰冷台阶上打电话和家里闹矛盾的小丫头拐回家。    这把伞不大,雨又太急太冲,孟疏不得不有意识的将雨伞大幅度偏向陆知许,免得她被打上过多的雨水而着凉。  这样做的结果,当然就是他整个左肩膀都被雨水打湿,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    陆知许本来心里正生气委屈着,被孟疏拢在伞下走了几步,缓过神来,有些慌张无措起来。  所以……她现在是真的要去孟疏的家里吗?还和孟疏一起打着一把伞吗?    陆知许微微偏头,抬眸,就见孟疏的侧脸。  他就在她身边,呼吸间可触碰到的距离。    雨太大风太急,孟疏又把伞偏向她。此刻发丝沾着些水,她看他的刹那,恰好有一滴水珠顺着他发丝的尖,滴了下来。  明明是一滴冰冷的雨水,却仿佛是被谁的心情煮沸,落下的瞬间烫到了心口去。    他的眼镜上面也沾了水,搞得眸子像被水洗过般清澈明亮。见陆知许看他,停下脚步望过来。  双眸有骨子中透出的清冷,对着她,偏又灿若星辰。星河璀璨中,唯她一人。    附高的操场此时没有几个人,周遭没有人声,只有雨声并着狂风。雨伞被孟疏握在手中,被风吹的呜呜作响。  陆知许之后的六十年八十年,都没有办法忘记十六岁的那年,十月中旬的那一场暴雨。    他撑伞,她在伞下。  雨飘在他的发丝上,他眸里有她、有整个秋天。    孟疏在学校对面公寓租的房子,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复式。进了门,是一层的客厅餐厅与厨房,客厅里端是小楼梯,楼梯上去一拐,整个二层都是卧室。  装修简单考究,非常舒适干净。  孟疏家里只有一双拖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陆知许懂他,便小心翼翼的脱了鞋,穿在脚踝处印着小兔子的白袜子,也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踩在了灰色绵软软毛绒绒的地毯上。    “你坐,我去给你热牛奶。”孟疏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示意陆知许自便,走出两步又回头,“坐沙发坐餐厅,或是摇椅电脑椅都好,你不要坐在楼梯台阶上。”  ……我干嘛坐楼梯台阶啊?  陆知许红着耳根,两只手互相揪着手指,瞪了他一眼。    啧。  孟疏站在厨房看着自己平时煮泡面的小奶锅,突然意识到……  杯子……他好像都用过。    喝牛奶……热牛奶……  孟疏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纸盒牛奶,开了火,把小奶锅装了水,烧了一奶锅开水。然后把纸盒牛奶放进去烫。  烫热了,便取出来,小心的把纸盒撕开一个口,出了厨房,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陆知许。    “谢谢。”她低声道,接过来,小口小口喝起来。  孟疏家的沙发不是一组整装沙发,就是一个小户型的沙发。陆知许坐在沙发上,他要是想坐沙发,就必须和她并排坐。    说心里话,他是很想的。  但是为了不叫她局促,孟疏坐在了茶几侧面的摇椅上,一靠,抱着手臂看着她喝牛奶,面色不明。    陆知许本就有些紧张,这下更紧张了,只好更专心致志的喝牛奶。  她的手机就放在一旁,是静音状态,但是还是时不时的亮起来。有人在打电话给她。    “你不接吗?”孟疏瞥了眼她的手机,示意道。  她摇头,顿一下,抿了下牛奶,又摇头。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半晌,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你现在面对的事情。雨一时半刻不会停的,冰箱里菜也挺多,我爸妈在亭泽县城开饭馆,每到假期我就去帮工,所以……我的手艺还不错。”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可以留下来吃饭,如果你想的话。    陆知许握着手里喝了一半的牛奶,听着孟疏的话,红了眼眶。  “……我妈当初本来就不想叫我读高中,想让我直接出国,以后学经济管理金融什么的,回来给家里帮忙。”她慢慢开口,对他讲起叫她烦心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我不愿意,她没强求,我就中考进附高,才开学一个月,她又提起这件事情。我爸向来都是听她的……最近只要我在家,他俩就一直说要送我出国,一直念叨。他们还觉得我很荒谬,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同意这么好的机会出去锻炼……”她委屈极了,“我不想我就是不想嘛!如果去的话,这一生就相当于被他们定下来了……学什么金融经济,帮什么家里的忙管什么事情,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一点儿都不愿意!”  陆知许像炸了毛的小布偶猫:“我不去嘛!”    孟疏想了想,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她晃晃脑袋,“我是独生女……不过我有一个堂哥。”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沉默了一下,分析道:“以你家里的情况,你爸妈这么做其实也是有道理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在小姑娘一脸你是哪伙儿的你居然不帮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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