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容优美的声音远远地笑道:“蓝兄一直都不爱甜食,月清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即使多年不见,这个声音他却绝对不会听错。    秦子默!    蓝照临不可置信,他眼力向来就好,若是秦子默身在此处,他绝不可能认不出来,除非……    幕布落下,一个颀长纤细的身影正端坐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只皮影。    那人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长若流水的黑发松松地飘逸在同样宽宽松松的白衣长袍后,腰间别着一只刻着墨竹花纹的玉笛,自有一种闲散的优雅。      他微仰着头,温声道:“不知道蓝兄可对我的手艺还满意?多年未做,似乎有些手生了。蓝兄见谅。”    小孩子们被人连下带哄地赶到了外面,整个一楼唯一还清醒着的便只有秦子默一人。    蓝照临狼狈地趴在地上,强烈的憎恨和厌恶从他冷厉的双眼中溢了出来,透过包厢镂空的栏杆,无比暴烈地投射到一楼那位白衣人身上。    裴月清对地上的蓝照临无辜道:“意外吧,我知道他还有这种技能的时候也很意外的。”    秦子默放下手中的皮影,继续道:“同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能再见月清我自然和蓝兄一样高兴。可是蓝兄却这么急匆匆地想把月清带走,还是用锁链这种方式,是不是有些过于小气了?毕竟,我也是很想念月清的。”    裴月清实话实说:“你们两个我倒是一个都不怎么想。”    秦子默极为宠溺地一笑,不与她计较这些,反而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很巧的是,他居然问了一个和蓝照临同样的问题,“听说,月清用的假名字,姓秦?”    只不过他和蓝照临不同,他问的温柔又可亲,态度也很好。而裴月清自小就对温柔的人没有什么办法,而且毕竟以前抄了他这么多功课,便很合作地回答了:“是啊。不过这位陛下别多想,是旁人取得。他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头上有人好办事。在东堎,自然是姓秦。如果是在北漠,我估计就姓蓝了吧。”    秦子默噙着那一抹温柔的笑意摇了摇头,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感慨。    裴月清扬扬手上的链子,道:“叙旧还是回头再说吧,你先找个能打的手下帮我把这个解决一下吧。你之前那个‘弓不错’的手下还在吗?我记得好像是玄铁的?”    她说的是五年前护送秦子默去西玦的那两个手下。    当时她和裴月汐一行车队加起来将近五十人,而秦子默居然只带了两名护卫。一人身高足有九尺,身着盔甲,身后背着一把金色的长弓,右脸上一道骇人的刀疤。另一人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里面,甚至连脸都看不到。总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连蓝照临当时都夸了一句“弓不错”,可见真的是相当不错。    顺便提一句,蓝照临一个人都没带,是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去的。    秦子默点了下头:“在的。”    正对面的包厢门打开了,正是当年那个护送秦子默去西玦,右脸上一道骇人的刀疤,背着金色长弓的高大男人。    果然是早有准备。    得了秦子默的首肯,他立刻拉弓射箭,“嗖”的一声,硬生生把那节一指粗的链子射成了两段。裴月清看的暗暗心惊,这已经不是箭法高超,百步穿杨就足以形容的了……    秦子默道:“事已至此,那我们……”    裴月清打断道:“再等我一下,我还有些话要跟他说。”    秦子默停顿了一下,温柔道:“一切随你。”    看了看手腕上还未取下来的扣子和半截链条,裴月清脚步轻移,走到了蓝照临身边,缓缓地蹲下。    另外半截链子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侧。    蓝照临看着她,满眼都是痛苦和挣扎,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想往前抓住什么,却什么也不住。    她蹲在他身边,手肘放在膝盖上,托着腮,声音缓缓地,就像在说一个温馨的床边故事,“你知道,那一次,国师为什么会那么准确地出现,救了马上就会被杀头的我们吗?谋害公主,那是多大的罪名啊?为什么他会闲的没事做给我算命呢?”    “因为啊,有个人去求他想想办法救救我们。”    “即使到后来,你大哥明明就不是他害死的,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杀光他们西玦,他也一直都在维护你。”    “他,救了我们的命。而你,却要了他的命。”    这,就是我永远无法原谅你的事情。    蓝照临的喉咙里发出微小而压抑的嘶吼声,像一只陷入绝境的狮子,没有人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她撑着膝盖,缓缓地直起身。突然回忆起她看过的第一场烟火。    那是一个微凉的夏夜,又一次考砸了的她和蓝照临被留在藏书阁一起罚抄。窗外,一朵绚烂的烟花腾空而起,大半个夜空被绚丽异常的光芒照亮,又渐渐消散,留下无数绚丽的光点。    “哇!烟花!”她兴奋地蹦到窗边。    蓝照临瞥了一眼,不太感兴趣。    又是几道艳丽的花火蹿上了天空,只可惜被窗前的一棵繁茂的大树遮住了一部分,看不到完整的烟花。    裴月清换了几个位置都没有看到烟花的全貌,心痒不已,如同那烟花一般“嗖”的窜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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