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越起了个大早,没有想到秦疏远比她起得更早,正翘着一条腿在堂屋的八仙桌边看书。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秦疏远反问道:“你不也起这么早么?”    秦清越插着腰理直气壮道:“我今天嫁人,你今天也嫁人吗?”    秦疏远:“……”    见这老东西被自己怼得无言以对,秦清越甚感满意,从墙角边扒拉出一个还算崭新的竹篮子,放在八仙桌上。那竹篮上面被一块白布覆盖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秦疏远好奇地掀开一角,发现里面是二十多个鸡蛋。    “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秦清越继续理直气壮:“嫁妆!”    饶是秦疏远这般见过大风大浪的,也被震惊了,道:“我说丫头!你能再应付一点吗?!再寒酸一点吗?!你见过这样的嫁妆的?!”    秦清越思考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道理。转身从斗柜里面翻出一块红布,把刚才那块白的换了下来,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看,这样就很有氛围了吧!”    秦疏远:“……”    秦清越见他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模样,冷漠道:“那要不然,我亲爱的爷爷负责出一下我的嫁妆吧。”    秦疏远立刻竖起大拇指,精神奕奕地说道:“我觉得你这个嫁妆特别好!特别有氛围!特别有意义!和你今天这套特别好看的粉红裙子特别配!”    这次终于轮到秦清越为这人的厚颜无耻沉默了:“……”    明明就是红衣服洗的发白了,他居然还说这粉红裙子好看?    实在是懒得这人废话,秦清越挎上那篮鸡蛋,往门外走去。    秦疏远奇道:“你现在出去干什么?你难道不该等他中午过来接你吗?”    大陆的传统是,凡迎娶正室,必须是在日头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新娘过门,取得是“指日高升”的意思,期盼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兴旺。  而侧室只能在傍晚进门,意思是不能妄图正室的光芒。就连王族娶亲都必须守这个规矩,无一例外。    秦清越毫不在意:“穷人家哪里来这么多规矩,就这样就行了。我先过去啊,你中午记得到那边去吃饭。”    秦疏远撑着脸无语道:“你可真够随意的。要我给你这次的婚事算一卦吗?”    秦清越举起竹篮,微笑道:“要我把这筐鸡蛋摔你脸上吗?”    秦疏远:“……”    随后一拍大腿,“看我这脑子,这还算用吗?不用算我都知道,肯定是相敬如宾、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啊,我就不送你了!”    秦清越“哼”了一声,挎着篮子出门了。    秦疏远望着她关上的大门,低声自言自语道:“三日之内,命定之人。今日……正是第三日了……会有人来么?”    .    秦清越走了两条街,来到裴家那条街。    远远就看见裴家门口正在有几个人合作着帮忙披红挂彩,裴泉一身红衣在人群中,看起来喜气洋洋的,手里提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正在从里面抓橘糖和龙眼发给众人。    这可都是不便宜的东西,秦清越眉头紧皱,这小子哪里来的钱?    这时,裴泉身边一位大娘看到了秦清越的身影,立刻打趣道:“哦呦,新娘子来了。来的这么早,该不是等不急了吧?哈哈哈哈哈。”    众人也纷纷笑闹——  “小裴有福气哦。”  “所以说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之前你还说人太傻的。”  “哈哈,我有说过吗?”    秦清越无言以对,嘴角僵硬地与这些街坊打过招呼,穿过人群来到裴泉身边,低声道:“你来一下,有事问你。”    裴泉显然也是很意外她会这个时候来到,把一袋子东西都交到一位大姐手上,交代了一句,领着秦清越来到了屋内讲话。    屋内自然更是装饰的一片红火,秦清越却看得一阵发冷,整个人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预感里,放下那竹篮,严肃道:“谁要你做这些的。你哪里来的钱?”    她这般严厉的模样,裴泉自然是没有见过的。顿时有些六神无主,还带着些许心虚,弱弱道:“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我拿着衣物去典当行,没想到掌柜却看中了你那条手绢……”    “手绢?什么手绢?!哪一条手绢!!!”秦清越心里猛地一跳,她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裴泉心下忐忑,低着头缓缓道:“就是,上面绣着一串紫色的小花的手绢。不过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是不是你们南风独有的?”    此花名叫五里红,虽然名字有个红,其实却是紫色的如同风铃一般的小花大陆上只有一处地方会生长这种花,裴泉自然是不会见过,而且几年前那个地方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了。    没有人知道这曾是天下第一美人裴月汐最喜欢的花。佳人已逝,大略她所爱的东西,就也跟着她一同归去了吧。    秦清越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问:“你怎么弄来的?”    弄这个字,似乎有些难听,但是裴泉哪里敢和她计较这些,赶忙回道:“是这样,我那天在你家中眼睛不舒服,擦了擦眼睛,秦大师见我自己那条布巾有些不干净,就从柜子里面拿了一条借我用。我当时走得急,忘记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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