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在以前经常吃的一家火锅店,夏芒到的时候林绛已经点好菜,正坐着玩手机。    这个点火锅店没什么人,旁边只有一桌学生,笑声有点大,看起来气氛不错。    “点了一些平时吃的,你看看菜单还想吃什么?”林绛问她。    夏芒看了看,又加了点菜。    “最近很忙吗?”夏芒问她。    “我换工作了,现在没以前那么忙。”林绛笑笑,“家里帮忙找的,公司挺不错,就是有点远。”    “哦,这样啊,”夏芒懂了。    之前听林绛说过她家,爸爸是w是有名的商人,家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刚成年的弟弟,父母辈重男轻女思想比较重,一直想让她去自家公司帮弟弟。    以林绛的性格是不会就这么答应的,在宿舍五个姑娘都说过自己的理想,林绛只想做一名翻译,或者是大学老师。    她一向不喜欢在家庭这个话题上跟人聊太多,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话多起来。    “弟弟已经读大一了,小孩子都一样,不怎么爱读书,平时大多在寝室打打游戏什么的,”服务员送上冰酸梅汤,林绛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继续道,“他挺聪明,自己考到了S大,家里已经打算好了,等他大三就送去美国读书,读完了就回来跟着我爸。”    “他怎么想的呢?”    夏芒也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正在读高三,两人关系很好,他有时间就会过来玩,夏芒带他逛逛学校吃顿饭,或者去游乐场玩玩。    “他啊,想当科学家。”林绛无奈笑笑,“我怎么感觉现在小孩子都有一点复古?”    以前她们那个年代小学的时候写作文,都会写,长大后我想成为一名科学家,为祖国添砖加瓦之类的,可是到如今这些东西似乎都变得太过遥远,甚至想起来都会让人觉得有点可笑。    “搞科研其实也不错,就业前景好,”夏芒说,“而且这种理科男的人设很吃香的,讨女孩喜欢。”    林绛成功被逗笑,眉眼完成小月牙。    夏芒松了口气。    她看得出来林绛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聊了会多多少少也知道是和家里有关。    再要好的朋友之间也会隔着一道墙,有些东西可以和朋友分享,可是另一些,也许会永远被留在墙的另一边,也许,会破墙而出。我们都不知道打破这堵墙的后果是什么,永远在小心翼翼,害怕受伤。    服务员过来把菜上好,夏芒最近也有点馋火锅,开动筷子,不客气的下肉下菜。    “要下虾滑吗?”夏芒问道。    “下吧。”    林绛在发呆,刚刚她手机响了,她眉头皱了下,拿着筷子不知道该想什么。这会出声,蓦地长出一口气,看了看对面吃的正香的夏芒,忽然很羡慕她。    夏芒安安静静的,不是乐天派,但很少会有烦恼,因为她觉得什么事都不是大事。    想了想,林绛还是问她,“夏芒,你对婚姻怎么想?”    刚把虾滑下锅,夏芒抬头看她,笑笑,喝了口冰酸梅汤,“我不会结婚的。”    二十四岁,作为一个女孩子,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至少心理上也该为繁衍后代做准备,可她没有。    得到熟悉的回答,林绛脸上没有什么意外,“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夏芒点点头,“婚姻这种东西,只是一种生活方式,有的人喜欢想往里跳,有的人冷眼旁观不屑一顾,嗯,我是后者。”    “可能你还没遇到合适的,”林绛说,“等你遇到合适的大概就会想结婚了。”    “可能吧,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林绛思虑半晌,说,“我九月份结婚,你会来吗?”    一场注定不会幸福的婚姻,她还不知道该不该让她们的朋友们来参加。大部分原因是害怕嘲笑或者悲伤,没有平常人婚礼上的感人泪下,新郎新娘相对,说着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知,感动自己的同时也不管有什么有感动别人,不过也是,自己的婚礼,其他人算什么呢。    听她忽然说这个,夏芒愣了下,还是点点头,“来啊,我们说好的,谁结婚都得到齐,在非洲也得来。”    林绛眼睛忽然就红了,慌忙抽纸擦擦泪,哽咽着说,“谢谢你。”    夏芒摸摸她脑袋,“你一定会幸福的。”    这么努力的孩子,没理由得不到幸福。    ***    回去路上,夏芒有点伤感。    突如其来的搬家,辞职,朋友的生活几天之内就变了样,她是个聪明人,猜出林绛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没法安慰她。    家里为了弟弟的理想牺牲姐姐的幸福,给了她新的工作,完成她当翻译的梦想,招来一个好女婿将来继承家业。    生活就是这样,有失有得,而往往失去了那么多,得到的却只有一丁点,有的人手上只有五十块,一生都在做减法;有的人,生来手上就是一张红票,也在做减法,但手上最少也不会少于五十。    多么不公平。    夏芒没办法做什么,她是一个习惯屈服于生活的人,逆来顺受,这种丧到爆炸的人生观没法拯救别人。    顺路去原来的房子搬了点东西,拿手机看看路程大概步行十分钟,考虑了会,为了省钱还是自己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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