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诉又往前走了好些不,脚下青灰色的布满枯草的土地中居然生出了一两根嫩绿的芽儿,又行几步,嫩绿之中还开出了几朵花儿,一根枝干上是一朵独花,独花又是多个花儿堆成的,花开四方,花蕊如龙舌探出。    她曾听人说过,说世间若有鬼神,必有地狱。    有离魂道,让魂魄与肉体分离,有奈何桥与忘川河,彻底跨过阴阳两界,有地府管一生德善罪孽,有孟婆汤洗尽前尘往事,还有六道轮回井跨入重生。    既有这些,必然也有彼岸花。    有彼岸花处,只有花儿能生,其余皆不能生。    姜青诉记得这些,因为有个白胡子的黄袍道人在她刚考入议政殿当官时,与她说过这些,现在想来,突然觉得惊奇了。    “别再往前走了。”一道声音响起。    姜青诉回神,抬头朝前面瞧去,就在距离她数十步的地方,居然开遍了彼岸花,有的生在忘川河的水里,那水中分明什么也养不成,偏偏将花儿养的鲜艳。一大片绯红的彼岸花望不到尽头,从忘川河的这边一直开往那一边,仿佛将忘川河生生拦截,唯有它能放肆生长。    姜青诉在花丛中看见了单邪,他一个人站在那儿,花儿还不到他的腰间高,一身黑衣立在其中,青丝落下,侧对着她。    姜青诉听话停脚,不知为何,两人一个站在红花之中,一个站在青灰河岸上,仿若中间有跨不过去的深渊。    单邪一缕头发落下,被他随手别在了耳朵后面,丹凤眼朝姜青诉一瞥,问她:“白大人有事?”    姜青诉连忙哦了一声,想起来她找单邪的原因,便道:“沈发现阴阳册上有动静,居然有人不经单大人的手逃过阴阳册,身份只出现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过段时间会再现。”    单邪垂眸,静了一会儿道:“知道了。”    他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背在腰后,大步走出彼岸花丛时,姜青诉问了句:“单大人心情不错,还来赏花啊?”    他不是向来看不出这些东西的美丑吗?难道之前她帮他烧过一次符,这人发觉黑金符有用,故而偷偷摸摸躲在角落里烧着感受生命美丑?    不至于……    单邪道:“静思。”    他走到了姜青诉的身边,姜青诉哦了一声,转身与他一同离开,还没走两步,单邪突然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往自己这边靠近了些,姜青诉几乎算是撞在了对方的胳膊上的,而且是某个部位碰上。    不过反正他也感觉不到,姜青诉也只摸了摸鼻子当做没什么,便问:“怎么了?”    “有花儿。”单邪道。    姜青诉回头看去,刚才自己即将踩过的地方果然有一株还未生长出来的彼岸花,于是笑了笑说:“没想到单大人还如此惜花。”    单邪朝她看了一眼,没解释,只说:“以后别来这里。”    “怎么了?碰到漂亮的地方只许你欣赏,不许我多看两眼?你还真是霸道啊。”姜青诉撇了撇嘴,几步带跳地往前走,见这人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着难受于是说:“我改明儿把沈也带过来,让他给我在花丛中画一副画儿,天天就挂在十方殿的正中央,气死你。”    “他不会来的。”单邪说完,又朝姜青诉看一眼道:“你也气不到我。”    姜青诉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反正自己是被这人给气到了。    两人回到了十方殿,沈长释见姜青诉带着单邪回来了,并且单邪的手没放在镇魂鞭上,立刻松了口气,然后带着点儿小跑凑过去,连忙将自己看到的告知。    “蔚州柳城许凤遥。”姜青诉念了一遍,沈长释点头:“对!”    姜青诉道:“这人该不会就是那人吧?”    沈长释一愣:“谁?白大人认识?我也觉得眼熟。”    姜青诉嗨了一声:“两个月前,我们办案收尾时去过蔚州柳城,你与钟留在那儿听戏,与一个男子吵起来了,后来碰到了个酒醉的女人被人欺负,钟留过去帮她,你可记得?”    “记得记得!”沈长释点头,说到看戏,他想起来那叫徐堂的就气。    “那醉女口中喊过这男人名字。”姜青诉一根手指敲在了沈长释写的信息上,这么一说,沈长释也立刻想起来了。    那疯女人的确喊过许凤遥,让他救她,这么一想,事情还当真是巧合得很。    单邪朝沈长释伸手,沈长释乖巧将阴阳册交了上去,翻开一看,尽是白色,又反复翻了好几次,才出现了一抹黑,当黑色出现的同时姜青诉道:“单大人快看,马上就消失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单邪的手便指在了阴阳册上,阴阳册中立刻起火,册子啪地一声合上,被他重新丢回了沈长释的手中,那一排黑墨组成的字就漂浮在单邪的手心,许凤遥的生成八字与去世时间全都在他手中浮现。    沈长释道:“无常大人,恐怕人间有什么绊住他了。”    “若到了地府迟迟不能投胎,至少会像许久之前的李慕容一般在奈何桥上来去不得,如何地府这么些日子都没见过这个人?”姜青诉问。    单邪道:“还有一处,不在地府,亦不在人间。”    姜青诉与沈长释互相对看一眼,同时开口:“离魂道。”    说罢,姜青诉与沈长释便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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