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要打仗的消息,这顿饭吃得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白当家也没料到随口一说成了这样,讪讪的招呼起人:“来来,咱们继续吃。”    没人应。    白当家只得摸着鼻子,叹了一口气劝了起来,“这,你们莫多想了,珉郡向西虽是咱们安郡,但咱们北地穷,南边腾州富庶,这楚军就要算打,也不会选这穷乡僻壤啊。”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不假,前十四皇子宋峥虽是最小的皇子,但到论封之时,没有母族可依的他就被挤到了这里。    安郡这个地方啥也没有,就山地多,粮食生产得少,堪堪只够每户嚼用,宋峥怜这里的老百姓生活困苦,接管封地后倒是免了他们不少税收,靠这点子惠泽,安郡的老百姓日子才好了点。    那楚军再是厉害,也得要粮草不是?    这些他们安郡都没有。    白当家一副可怜巴巴的,林秀先扯了扯嘴角,又点头应道:“白叔说得有理,咱们一穷二白的有啥怕遭人惦记的。”    破房屋、没铜板,除了人,恐怕没啥值钱的了?  何况那人也分三六九等,女子更甚,以容貌划分天下,绝色者,自然遭人惦记,但就她们这普普通通的样貌,好些人还不定瞧得上呢。    而楚家军,还真没瞅上这块儿地。    林康眉头夹着,听他们一人一句的说完,突然大口扒起了饭。  其实别的他倒是不担心,就怕有人趁乱摸进来,心狠手辣的乱杀乱砍一通,他们一房又只他一个男丁,只怕是护不住娘和妹妹们。    白当家见他给面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康小子上道!”他指着白兰道,“闺女,去把你强子叔给我带回来的酒开一坛过来,我跟康小子好好喝一盅。”    白兰瞅了瞅她娘,见她没反对,“唉”了一声这才去了里屋。    “这丫头。”白当家小声儿的抱怨了两句。  好歹给他留点面儿啊!让人知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喝点酒还得看婆娘的脸色,那多丢人?    白婶儿含羞带怯的瞪了他一眼,朱氏几个在一旁都抿着嘴直笑,白易更是双手捧着嘴,笑声大得白当家恨不得捶他。  臭小子,简直找抽!  --  珉郡桓城,原宋邸衙门里头,如今已被里里外外一圈儿的楚军给占了,衙门里头的房间被临时安置了一番,院坝的石桌上,在楚军中占着最高位分的几位将军正围着桌上的舆图指指点点。    在他们一众大块头中间,少年身子骨偏廋,更是矮了他们半个头,一个不注意,几乎就没人能注意到他,他一动不动,眉宇在舆图某处盯着。    时间一长,身边有人注意到了,偏了头过来。    “安郡?”  “这个地方...”  有古怪。    他们一众将领心知肚明,别看楚越瞧着小,但他的武力可是他们之中拔尖的,而且为人又正经谨慎,上回不过是与宋桓焦灼时带了一小队人马准备从侧处探探珉郡,却不料在西北方向被人偷袭,一小队人马无一活口,楚越失踪。    失了楚越这个首领,楚军人心涣散,若不是几位将士们镇压了下来,后头又有他们的探子在那安郡里发现了楚越留下的痕迹,只怕楚军已经散了。    不过...楚越打从回来后就对在安郡的事绝口不提。    “这处地方可是有何不对?”问话的是楚越右边一位高大的年轻男子,也是楚越的亲信,他的表哥周翰。    楚越摇摇头,嘴唇紧紧抿着:“并无。”  脑子里,那双干巴巴的小手又冒了出来,仿佛在提醒他,怎可能无事呢,他明明欠了一人三恩。    三份恩情。    楚越从小就是个正经人,用旁的人那话,就跟个小书呆一样。正经、严肃、一板一眼,他既然认定了欠下恩情,但棘手的是...    该如何还?  全然没想过,这人还没找到呢,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    周翰点头,“既然没有不妥,那下一步占这里你有何法子?”    楚越偏了偏头,露出清秀的侧脸,眼睑微微朝下。  腾州。    白家一蛊鸡汤和烧鱼被吃得干干净净,一桌人都吃得满嘴流油,肚子微鼓。饭后,林娟、林秀同白兰一块儿收拾了碗筷,朱氏则同白婶儿两个躲进了屋里不知道说了些啥,林四娘和白易被留在堂屋里烤火,见白当家的先喝了碗水,不大一会便招呼林康出门了。    林四娘微微有些出神,余光瞥向那扇关着的房门。    “四娘姐姐,你咋了?”白易扯了扯她的袖子。  林四娘不着痕迹的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没事。”    白易没察觉,眼珠转了转,凑过去小声儿道:“我们出去玩吧,给蚁蚁再搭两个窝?”他想着,若是有四娘姐姐跟他一块儿出门,要是被发现了,有外人在,他娘和啊姐肯定不会动手打他的。    “我不去。”林四娘一口就回绝了。  “啊,为啥啊。”    哪有啥为啥!  林四娘蹙着眉,想着她娘同白家婶子一贯交好,这会儿两人还关在屋头,跟别人她娘许是憋着,但在白婶儿面前,定然有啥说啥。    也不知全说了没。  她这个胞姐做事没啥顾忌,就跟那些泼妇一般,林四娘打心眼里是瞧不上的,觉得没点子派头,虽说是出了一口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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