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娘语气笃定。  她笑着同她道:“那日你给小姑端饭进去我就听见点响动了,三姐姐,小姑这门亲事多好啊,你咋不多劝劝她?”    林秀背着篓子,扫了她一眼。  “你咋不去?”    她手冻得有些红,身上的棉衣也薄得很,上头缝了好些个补丁,这棉还是前些年林三叔考上秀才时缝制的,是下脚棉布,看着实,其实一点也不保暖,林秀在山上转了一圈,这会儿身子凉,也不欲跟她多说,绕过人就要走。    林四娘忙喊住她,“三姐姐,我倒是想劝呐,不过知道的有些晚,你知道得早,应该早些劝劝小姑的,这几日啊奶脾性不好,她要是早知道你晓得还不跟她说一声儿,只怕又得骂人了。”    林秀站定,转回看她,眸子里略微不耐烦:“你跟我说这些到底啥意思?小姑嫁不嫁人,嫁给谁那是她的事儿,我一个当侄女的管天管地,我还能管到长辈头上去不成?”    林四娘被她的态度给吓得后退了两步,眼里都包着水花儿,瞧着十分委屈,“我也是担心你,怕你早知道小姑不嫁这事儿被啊奶知道了呢。”    “我可啥也不知道。”林秀想也没想就否认。  顿了顿,她又道:“你八岁,我十岁,离及笄还早得很呢,有空就帮着娘和兄长姐妹们搭把手,少想些有的没的。”    虽然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苦口婆心的劝,林四娘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就是。    果然,林秀一走,林四娘还瞪圆了眼,随后身子发颤。  啥意思,这是说她不过八岁就开始想婆家了吗?    哪有亲姐姐这般说话的,这让外人听了还道她姑娘家家的不知廉耻呢!    远处,察觉不对劲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四娘,你三姐说啥了,咋气成这样?”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瞧着不过十岁上下,是林秀大爷爷家三房的小孙女,叫林盈盈,因着跟林四娘年纪相仿,两人自幼便玩耍在一处,很是要好。    他们这一支长辈有三个,林老爷子头上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妹,林大爷一家也住林家村,就住在村头,而林家住村尾,另有一个三老爷为人圆滑,早些年在外头挣了不少银钱,举家都住在镇子上头,很是让村里人羡慕,最小的那个姑祖母,听说远嫁了出去,一直没回过门,初时还偶有书信来往,后头便渐渐断了联系。    林大爷家虽然也有三房人,但家里头却没他们这些个糟心事,家里头男丁多,女娃少,林盈盈嘴儿又甜,活计也轮不到她头上,倒是被养成了一派天真的性子。    林四娘便红着眼眶捡着她一番好心,林秀不领情的事儿说了一遍。    林盈盈听得比她还激动,尖着嗓子说道:“你三姐姐咋这样,你好心跟她讲,她还不当回事的。”抖着胸脯说完,她又拍了拍林四娘的手,安慰她,“你莫要怄气,她不识好人心就算了,让她横,有她吃亏的时候呢。”    林四娘点点头,摸着眼泪儿:“盈盈你是知道我的,我才几岁,咋会想着那些事儿,她咋能这般说我...”    “是啊,”林盈盈扁了扁嘴:“四娘你别哭,你三姐姐定然是嫉妒你呢。”  “啊?”    “你想啊,你三姐姐那样貌长得普通,便是你二姐和其他的姐妹,也只有你生得好,我娘说了,模样好的闺女以后找人家才能找个好的,就她那样子哪里能找得到好人家,指不定心里多嫉妒你呢。”    被林盈盈这一说,林四娘的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是呢,家中姐妹的样貌都普通得很,就跟村里别的姑娘没甚差别,倒是她,年年走亲串门的,总有长辈们说她生得好,捏着她的脸夸呢。    三姐姐虽说及笄还早,但村里的姑娘大都十三岁就开始相看人家,算下来也没两年了,依着她的样子和家里的地位,相看的人家也高不到哪儿去才是。    “所以你犯不着跟她生气。”林盈盈见她面色好转,牵了她的手,说着:“走,我大堂哥今儿抓了两只野鸡回来,我带你去瞧瞧。”  “好。”    这厢林秀背着篓子回了林家,刚一推开大门,就见严氏站在院子里,沉着脸,本就刻薄的面相更是不善的望了过来。    “啊奶。”  她刚打了个招呼,严氏就哼了一声:“去哪儿了?这天寒地冻的还整日跑出去做啥,冻着了我老婆子可没银钱给你吃药!”    因着林欣的事儿,严氏看谁都不顺眼,这几日没少发脾气,弄得小辈们都缩在屋里不敢吵闹,就怕触了霉头。    不过,只要林欣一日不松口,林家是别想过清净日子的,林秀倒没被严氏这副模样给吓住,毕竟前世她看多了严氏苍老虚弱的时候,心里清楚得很,严氏不过是只纸老虎,她能逞能的地方也只有这巴掌大罢了,出了林家门,纸老虎也终究是只病猫而已。    “我去山上采蘑菇了,前日下了雨,正逢蘑菇长出来呢。”  说着,林秀把篓子从背上取下来,露出里头的大朵蘑菇给她瞧。    严氏瞥了一眼,冷着脸念叨:“就几块蘑菇有啥好得意的,受了冷连药钱都不够的,也不知道老二媳妇咋教的,姑娘家家的整日不着家...”    林秀懒得同她理论,尽直把篓子里的蘑菇和几把野菜捡了出来搁在灶房里头。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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