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连笙紧张极了,她紧张得连眼睑都不敢抬,却又不得不抬。    她抬起眼睑时,看到的是徐氏正对她笑,笑得和蔼可亲。    徐氏是一个生得极好看的女人,即便已年过四十,却还一眼就让人看得出她年轻时候必是个美人,她和蔼的笑容让月连笙觉得好像自己的娘在对自己笑一样,驱散了她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也看得出,徐氏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    “好孩子。”徐氏高兴得忍不住拉过了月连笙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后将她双手腕上的玉镯都褪到了月连笙腕间来,“这对玉镯娘戴了二十年,送给你。”    月连笙看着已然套到自己手腕上来的晶莹剔透的玉镯,慌得不行,忙道:“不,不行的,这么贵重的镯子我不能收的。”    月连笙边说边着急地要将镯子褪下来还给徐氏。    徐氏也赶忙按住月连笙的手,“没什么贵不贵重的,你嫁到我们家来我都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对玉镯你好好戴着,保平安的,啊。”    “可是……”月连笙还是不敢收,戴了二十年的平安镯,太贵重太贵重了。    夏温言此时也温和道:“这是娘的心意,收下吧。”    月连笙看看夏温言,又看看徐氏,末了点点头,作势就要给徐氏跪下道谢:“谢谢娘。”    “别跪别跪。”徐氏赶紧扶住月连笙阻止了她,“都是自家人了,不用这般客套。”    “自家人?”就在这时,厅门外传来一道带着讥讽的男子声音,“她怕是担不起吧?”    月连笙身子猛地一颤。    只见一名肩上尤披着裘衣的中年男子走进前厅来,浓眉细眼,身材微胖,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那双洗眼锐利得不行,尤其在看向月连笙的时候。    夏哲远微微蹙起眉,正要说些什么,夏温言此时忽地咳嗽起来,声声俱烈,咳得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徐氏顿时着急得面色都变了,对候在一旁的竹子道:“竹子快!快背大公子回屋去!”    竹子将夏温言背起的同时徐氏又对厅外的家丁道:“快去将肖大夫请来!”    家丁飞也似地跑了。    竹子匆匆忙忙地将夏温言背离开,徐氏紧随在旁,月连笙朝夏哲远匆匆福了福身也转身跟在夏温言身后离开了,在经过那满眼尖锐的中年男子身旁时,她近乎觉得他眸中的锐利化成了锋利的针,扎到了她身上来,令她浑身发寒。    本是温洽的厅子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外边冰寒的空气似也因着他们几人的离开而忽地涌了进来,夏哲远看着厅门方向,眉心拧得更紧。    只听那浓眉细眼的中年男子又讥讽道:“说是给言儿冲喜,我看就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白白招了个居心叵测的外人到家里来!”    “居心叵测?”夏哲远拧眉看向男子,“此话何意?”    “言儿的情况整个青州人尽皆知,却还有人自个儿贴上来,不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是什么?”男子将肩上的裘衣解下,递给在旁的丫鬟,“大哥你也真是,我都说了要找个和咱们夏家门当户对的,你和大嫂倒好,我这才出门没几天,你们又给言儿找了个这么不清不楚的媳妇儿来,这不是明着打咱们夏家的脸让所有人都看咱们夏家笑话么?”    “言儿的情况还怎么找得到门当户对的姑娘?”夏哲远沉重地叹息一声,“能有人家愿意将姑娘嫁过来,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大哥你也不能找这么个不清不楚的姑娘来啊!”男子的话愈说愈尖锐,就好像他的眼神给人的感觉一样。    “二弟,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夏哲远面色微沉,语气也严肃了些,“月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家。”    男子又道:“大哥你难道没看见言儿方才咳得多厉害?这就说明冲喜这事儿啊,根本没用!”    “好了!这事你就不要再说了。”夏哲远霍地站起身,抬手用力揉着生疼的眉心,“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去好好歇一歇吧,我去看看言儿。”    夏哲远说完,叹着沉重的气离开了前厅。    男子看着夏哲远的背影,眼神不仅锐利,更是阴沉。    *    夏温言的身子因为沾染了寒气,虚弱不已,咳着咳着便昏了过去。    肖大夫来看过之后千叮万嘱说这些日子千万千万别让他再出屋走动了,若是再染寒气,他这身子怕是一丁点儿都承受不了。    夏哲远亲自送的肖大夫出府,徐氏坐在夏温言身旁,眼眶红得厉害,她似是想哭,却又因着月连笙在旁而迟迟没有掉泪,她只是紧紧握着夏温言的手,生怕他再不会醒来了似的。    月连笙站在一旁,看着昏睡的夏温言,看着眼眶通红的徐氏,她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这份愧疚压得她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夫人,对不起……”月连笙低垂着头,声音颤抖。    徐氏微怔,转过头来看向月连笙,“傻孩子,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什么?”    “都是因为我,温言他才会变成这样的……”月连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愧疚令她险些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昨日若不是为了接她,他就不会染了寒气,今晨若不是为了要与她一起去敬茶,他身上的寒气就不会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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