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李君霖坐在马车中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无人答话。    她下意识地从马车的暗格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将匕首握在手间,又用宽大的长袖掩住。    裕珩瞧着眼前的已经悄无声息得将马车赶入一处深巷的马夫,神色甚是严肃。是他的错,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应该发现赶车的马夫已经换了人。    随行的郎将听到裕珩的声音不由勒马围住马车,右手松开缰绳,按上了腰上的佩剑。    那马车夫此时也不慌不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裕珩,杀气毕露。握着缰绳的手一甩,袖间寒光一闪,马应声倒下,竟然连一声都没有发出。    站在马车车辕的裕珩反应不及从车辕上滚下。坐在马车中李君霖也反应不及,额头狠狠地撞在车壁上,握在手中的匕首险险地从手腕上划过。    头晕目眩之际,她听见外面听到外头传金属轻擦的声音,近来学习武道的李君霖对着声音并不陌生。这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伴着剑声地是低咒声,她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究竟是怎样的狂妄之徒敢当街行凶?不妨事的,在这街市之中怎么可能了无痕迹的行凶,定然会让别人听见得。    她在心中宽慰这着自己,手中的刀却依旧握得牢实。    可是外面的情形完全不如她想的那般轻松。随行的郎将们见到此番情形,纷纷剑举向那车夫。    可是周围高耸的围墙之上忽然涌出一串人影。弓弦拉满如月,指尖轻移,一箭封喉。    只来得及拔出刀的郎将们,瞪大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从马上倒下,鲜血顺着箭身流出,洇湿了一片青石砖。    李君霖这次是微服出巡,身边带得人并不多,加上裕珩也不过十人。贼人暗中埋伏,令他们猝不及防,便损失了六人。    剩下的三人连忙从马背上下来,执剑闪身扑向离他们最近的贼人,那名马车夫。    有一郎将欲高声大呼,试图惊动他人,引来人相助,真可惜他才喊了两句,那马车夫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数寸的、薄若蝉翼的小刀。露着寒芒的刀锋就要往那郎将的颈便递去。    那郎将连忙屏声,专心避开那致命的利刃。其他两名郎将也赶过来帮忙。顿时三人缠斗起来。    而立在高墙上的那些人也握着武器过来包抄。    外面的情形变化不过瞬息,李君霖仍然坐在马车中,她准备推开车窗探查外面究竟发生何事。但车门一震,有人推门而入。    她下意识地便将手中的匕首往前一送。    裕珩刚刚推开车门,便见一把匕首明晃晃地向自己辞来。他侧身躲闪,因为马车此时呈一个前倾的姿势,李君霖全力刺出,顺着这股劲便倒在地上。    裕珩连忙扶她起来,“公子,对不住。”    李君霖垂着眼看到的便是猩红的血迹,脸色不由一白,她借着裕珩的力气起来。“不妨事的。”    待到她站起来,才看清现在状况,实在是不妙。    她带了的人已经折损大半,余下的三人只能抵挡一名贼人,而这伙人的帮手正从墙头上下来。    她才稍稍将周围的情形看清楚,裕珩便拉了她的手朝着巷子口奔去。    乌云翻涌,大风西起,似乎一场大雨将至。这几日的长安天气变得实在有些诡异,前几日下了一天的雪后,温度渐升,几日艳阳,如今竟然瞧着又要下雨了。    那三名郎将抵挡不住一会儿,马夫的援手便赶了过来。双拳怎敌四手?不过片刻,三人便败下阵来。    失去意识地最后一刻,他们费力望着不远处奔走的那两个人影。    四丈、三丈、两丈、一丈……似乎要到巷口了,但巷口前突然来了五名握横刀的歹人挡住了巷口。    裕珩生生停下的脚步,李君霖撞到他的背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他将李君霖护在身后。    那五人皆是穷凶极恶的悍匪,全然不将裕珩这样的小身板放在眼中,狞笑着一步步靠近他们。    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李君霖咬牙,握紧匕首准备背水一战。    到了这样的穷途末路,仅管她帮不上太大的忙,但她也不要做裕珩的包袱。    她忽然转身同裕珩背靠背,面对着从后面包抄而来的歹人。    “公然在长安城中杀人,你们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那马车夫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刀,刀尖上还淌着鲜血。他的身后有弓箭手,拉满了弓蓄势待发。他并不打算回答李君霖的话,这样的事情他们做的多了,这长安城中,各方势力盘根交错,若是没有一定的实力与人脉,他们又怎么敢胡作非为?    “铮”地一声,弓弦忽然绷断,长箭正对着李君霖呼啸而去。    马车夫眼中划过一丝震惊,随即将手中的匕首扔出,那飞奔的流矢被拦腰截成了两段。    李君霖瞧着眼前的断箭,心里突然生出一计。她将手中的匕首横在颈边,朝着那马车夫大喊,“都住手!你们若是想捉了我,便捉好了,何必再连累他人,让我这仆人离开,否则我便死在这里。大不了鱼死网破,让你们也交不了差。”    话毕,她将刀锋向自己的颈边递了递,颈边传来钝顿地痛感。怕是已经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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