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好,阳光明亮的甚至有些刺眼,昨日残存的点点积雪很快便消失无痕。  空气里飘漾着淡淡的菊花香气。  算算日子,来日月山庄已经一个多月了,可自从上次与琴儿一别,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我心里隐觉不安,也愈加担心萧漠的境况,这几日做起事来总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我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明佑身上,经过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他虽肯与我交心,视我为知己,可每每提到赤月的时候,他的话里就只有赞美与倾慕,根本不可能容人说一句她的不是。  奈何,十年心事梦一场,痴心错付,情在不能醒。  或许对明佑而言,他对赤月的那份感情已经占据了他心里的全部,我渐渐明白,要说服他,恐怕需要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  而我,却不晓得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每日,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萧漠的影子,白日里尚能克制几分,一到夜深人静之时,思念便愈发难以抵制,每晚我都是默念着他的名字入梦,梦里,他总是在一遍遍的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骗他?我只觉心如刀绞,想解释,可喉咙里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眼前消失,醒来时,眼泪已打湿了枕头,从来也没曾想过,离开他的日子竟是这么煎熬,我尚已如此,那么他呢?这些日子——他又是怎么过的?  傍晚时分,阳光渐弱,空气骤然清冷了许多。  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我只觉心情烦躁,便在庄里四处走了走,不知不觉中竟走出了庄门。  平日里庄门口总是有人看守,进出都需向谢姑姑通报,因她与我素来不和,所以每每我想出庄走走,都被她断然拒绝,没想到今日竟无人阻拦,倒让我钻了空子。  站在日月峰顶,我的心情倏然变得有些激动,此刻,就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就隔了这一座山峰,只要能越过这座山,我就有机会回到他身边。  仅是往山下望了一眼,我的心情又立时晦暗到了极点,双腿也禁不住开始打颤,其实我该清楚,这座山又高又陡,笔直插入云霄,极难攀附,若稍有不慎,必会摔得粉身碎骨。  “颖儿?”恍思间似是听见有人唤我,转身,竟瞧见筱筱扶着明佑正朝我缓缓走来。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看来这庄里的眼线还不止一个,我不过出来一会儿,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颖儿,你出来怎么不跟庄主说一声,方才他找你不见,担心你四处不熟容易迷路,便亲自寻了过来——”  我凝目瞧了瞧明佑的表情,心里不由泛起一阵苦涩,不管我对他有多好,朋友总归是朋友,他心里真正在乎的就只有赤月,他哪里是在担心我迷路,分明——是怕我会逃跑!  “太阳快落山了,我得赶去寒崖采些新鲜的草药,你扶庄主回去吧!”  我曾听筱筱无意中提起,辰夕的药方里有一种花,一日之内仅在日出和日落时各开一次,而需取其新鲜花蕊入药方有效,所以她每日早晚都要及时赶到寒崖,而这会儿她显然因为我的事耽搁了些时候,所以,话音未落,她便急急朝寒崖的方向赶去。  我瞥了眼明佑,心里有气,便故意不去理他,索性寻了块干净的山石坐了下来,撑首仰望着那渐渐西沉的太阳,和漫天绚丽的红霞。  “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默然片刻,他也摸索着在我身边静静坐了下来,侧脸朝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没有睬他,微微转过身去,黯然垂下目光,就觉眼睛被那耀眼的霞光刺得生疼,泪水,突然就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是不是想家了?”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柔声问道。  想又如何,我转目望着他,心里不禁苦笑,试探着拉过他的手,在掌心用手指轻轻写道,“你会放我走么?”  就觉他微微一怔,唇角的笑意也猝然消失,默然许久,方转过脸去讷讷回道,“我答应过赤月,需等她亲自来接你时,方能放你离开,所以——”  明知道他的回答会是如此,可此刻听他亲口说出,心里仍是说不出的失落。  良久的静默之后,明佑缓缓转过脸,嘴角重又凝起一抹笑意,这笑容却是悲凉而落寞,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颖儿,你就当是——多留些时日陪陪我,好么?”  我怔然望着他,心,立时又软了下来,看来他是真心当我是朋友,我又怎能怨他,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尽快让他看清赤月的真面目,否则,爱得越久,只怕会伤的越深——  日落之后,暮色便迅速降临。  回到日月山庄时,天已经黑了。  许是这几日太过忧虑,我只觉心中疲累,回屋之后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儿,不想竟睡着了,醒来时已近亥时。  支开窗棂,明净的月光顿时洒漫整个屋子,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衫,望着那轮满月,不由感慨丛生,又到十五了!  恍然忆起在迷雾森林时的那个十五之夜,我亦如这般望着月亮出神,而他,就站在我身边,触手可及。  还记得那晚,无论我怎么撒娇、诱哄,他都不肯依我,做出逾矩之举,后来我才知道,凌月国的皇后在世人心中,圣洁无暇,若是在封后之前便做出逾矩之事,则会亵渎圣灵,他是为我着想才会如此。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些日子,忆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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