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就听耳边隐约传来呼呼风声,阵阵冷意直袭肌骨,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哆嗦。  猝然睁开眼,脑子不禁一片空白,我动了动已近麻木的四肢,用尽力气坐起身来,惶然打量着眼前这间屋子,心里不由愈发的慌乱,这——是哪里?  眼前是一间极为简陋的木屋,没有窗户,光线甚暗,家具更是少得可怜,除了我身下这张床,就只剩一把缺腿的木椅倚在墙角。  抬目的瞬间,我不禁吓了一跳,房顶上空悬着好几个大大的蜘蛛网,正被门隙间吹来的风催得摇摇欲坠。  我扶着床沿缓缓爬下床,不料刚行了一步便摔倒在地,身子仍是瘫软无力,张张嘴,才发觉自己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干涩的难受。  赤月,她究竟想做什么?  原本,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心里还有几分庆幸,至少我还活着,可是此刻,心却似跌入了无底深渊,一点一点下沉,这个女人,远比我想象中狠毒,如今落在了她手里,就是不死,只怕也会生不如死,看来,即便活着,我也很难有机会再见到萧漠。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黑暗,天已黑了。  风声渐渐弱了些,四周一片寂静,我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蓦地,就闻“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就见一个纤细的人影立在门口,手中提着一盏油灯。  待她走近几分,藉着灯光,我隐约辨出来人是赤月的贴身婢女,琴儿。  “林姑娘,我给你拿了些吃的,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她自肩上的包袱中取了些干娘递给我,说话间始终面带微笑,语声中颇含关切之意。  我漠然盯着她,心里微有一丝讶异,就觉她望着我的眼神里似乎并无恶意,相反,倒是充满了同情?  许久,见我毫无反应,她默然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将我扶了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辰夕公子也是依小姐吩咐将你囚禁至此,你——莫要怨他!”  提到辰夕,就觉她神色一黯,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一双美眸中隐泛水光。  “你放心,待在这里会很安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认识你,”顿了一下,她试了试眼角的泪,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入我手中,压低声音道,“小姐是怕你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才命公子将你毒哑,这是解药,要连服七日才能痊愈,往后你记着,在人前千万不可开口讲话,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赤月山庄的一个哑巴侍女,因犯了私通罪而被罚来日月峰静思悔过,一年之后,方可回去!”  虽然我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听她讲完之后却仍是惊得目瞪口呆,私通罪?亏她想得出来…  日月峰,我万没料到,我竟然在日月峰?  “好了,我该回去复命了,过些时日,我会再来看你,保重!”  语罢,她便匆匆离去,待我反应过来追至门口时,她已不见了踪影。  奇怪,琴儿为什么要帮我,难道——是因为辰夕?  身体渐渐恢复了些气力,我摸索着走回屋子,颓然坐倒在地上,望着屋顶的蛛网怔怔发呆,一年,看来她是想让我再活一年,这一年的时间,应该足以让她实现她所有的预谋了,想到此,我不禁开始冷笑,好吧,赤月,一年之后,看看我跟你,到底谁先死!  次日,迷迷糊糊中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几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了道道斑驳碎影,空气中透着些许暖意。  “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一打开门,几名女子便尖着嗓子冲我喊道,神情中满是鄙夷。  “怎么,你以为到了这儿是来享福来了,”蓦地,一中年妇人慢悠悠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根拇指粗的藤条,唇角凝起一丝阴笑,“老娘我生平最恨放荡的女人,你一个其貌不扬的哑巴,竟然还敢不知检点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来,我呸,往后你最好乖乖听老娘的话,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缓缓拭去脸上的唾沫,咬咬唇强忍住心里的怒意,顺从地点了点头,然而,抬眸间,瞧见她们眼神里的鄙夷和嘲笑,手指不觉中紧攒成拳。  “带她去打扫院子,什么时候把活干完了再给她饭吃!”  一个时辰之后,我已累得全身是汗,诺大的一个院子,落叶满地,杂草丛生,竟似很久都无人打扫过,看来就算到天黑这活儿也干不完,她们分明是在故意整我。  不行,我要想办法逃走,我失踪以后,萧漠必定心急如焚,方寸大乱,而赤月也定会借此机会有所行动,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傍晚时分,我已累得快直不起腰了,尽管一刻也未曾停歇,却也只是打扫了一半,此际,她们定是都回去吃晚饭了,而我,一整天滴水未进,力气也已用尽了。  “咦,你怎么还在打扫?”  闻声我不禁吓了一跳,抬头就见一黄衣女子手捧一盆白菊花伫立在台阶之上,目光讶然望着我。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辰夕公子和琴儿送来的侍女颖儿,对不对?”许是见我久无回应,她走近几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含笑问道。  看她的衣着装扮,比先前那些女子清雅了许多,而且,尽管知道了我的身份,她依然表情和善,眉眼之间对我似乎并无敌意,思衬几秒,我心里油然生出了几分希望,或许,她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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