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鼻尖。他放下报纸,坐到毓秀旁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还难受吗?等会儿让大夫好好瞧瞧。”    毓秀看着廖宏恺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中一阵委屈,她钻进廖宏恺的怀抱,至于对方高不高兴,去他娘的,她就需要一个肩膀靠靠,一个贴心的人哄哄她。    想着想着,毓秀没来由地涌上一阵酸楚,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伏在廖宏恺肩膀上小声抽泣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浸入廖宏恺的浅灰色衬衫中,留下点点墨痕。    廖宏恺的身体一僵,自暴自弃般地一叹,揽过毓秀细弱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安慰,说些什么,一切有他在之类的酸话。他说起这类的话可谓是得心应手,毕竟做生意要与高官权贵打交道,恰到好处地恭维可是一门大学问,廖宏恺深谙此道,他最懂得如何将话说得漂亮真挚。    毓秀与他还未结婚时,也曾享受过这一待遇,但随着结婚的日子渐长,她才明白那个温柔体贴的绅士不过是一层假面,私底下的廖宏恺是话都懒得说一句的。    现在,再次受到这种待遇,她懵懂感觉自己找到了廖宏恺的软肋,原来他吃软不吃硬,这样撒起娇来,他就抵挡不住了。    毓秀埋在廖宏恺怀里偷笑,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现在,她心里突然像是打开了一道喷涌着蜜的泉水,眼泪没有理由落下。在廖宏恺的气息笼罩之下,屋内阳光明媚,四面的墙上跳跃着金色的光芒。    张妈本想走进客厅禀告地大夫来了,但瞥见两人的影子在墙面上亲密重叠,她又将大夫领进会客室里沏茶休息。等二人分开,她才上前道:“先生太太,大夫已经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室里饮茶。”    毓秀的脸上飘上两朵红云,她眼神飘忽,低声说道:“好的,马上就去。”说完,便胡乱整理了两下头发,站起身来欲走。    “我跟你一起去。”廖宏恺站起身来,衬衫上点点泪痕闯入毓秀的视线当中,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会客室里的大夫并不是毓秀所想的西医大夫,而是一个留着一把银白胡须的老头,他旁边的茶几上放着药箱,还摆好了脉诊。    毓秀诧异地看向廖宏恺,以前家里人生病时,来得都是穿着西服三件套、带金丝眼镜的西医大夫,怎么这才来了个中医大夫呢?    张妈脸上带笑,扶着毓秀在大夫旁的单人沙发坐,她道:“李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好大夫,太太赶紧让大夫看看。”    毓秀只得按下疑惑,将手腕搭在脉诊上,端着矜持的微笑:“麻烦李大夫了。”    廖宏恺捡着毓秀旁边的沙发坐下,一手撑着脑袋,好像宿醉后的头痛。    中医大夫看病的过程是漫长的,可谓是一场心理战。毓秀偷瞄着李大夫的神情,只见他右手的食指中指并拢微屈,若即若离地搭在毓秀的手腕上,另一只手轻抚脸上的胡须,一脸的讳莫如深。    观察半晌,毓秀心越来越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表情越来越凝重,甚至想起了自己的后事,眼里噙着泪花。    “太太,换一只手。”大夫不再抚摸胡须,笑意盈盈地看着毓秀,颇像土地庙里那些面容慈祥的泥像。    毓秀本想得到了自己被抬进棺材里,涂出一脸的红绿喜气,无知无感地接受众人的吊唁,被这一句话吓回了现实,她先是打了一个激灵,用一双迷迷瞪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回看李大夫。    李大夫的胡子微不可察向上翘了一厘米,他重复一遍:“太太,换成左手。”    “哦,哦,好的。”毓秀不好意思地一笑,手忙脚乱地换成左手。    李大夫再次顺起了胡子,毓秀实在看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又调转朝向,打量起张妈与廖宏恺的神色。廖宏恺脸色不便,只是平均十秒就要看一次手表,毓秀猜想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这样想着,毓秀再次钻了牛角尖,她撇着嘴,气呼呼地冷哼一声,到底是你妻子的身体重要,还是那些烦心事重要?    这声冷哼倒是非常管用,廖宏恺站起身站到毓秀身后,弯腰环抱着毓秀,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太紧张,我在这儿陪你。”    毓秀再次冷哼一声,不过这声音绵软下来,就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咪哼唧唧地喝奶。她转头瞥一眼张妈的神色,张妈正盯着李大夫的胡子,满脸的喜意。    喜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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