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雅婆家在郊外,前两日刚下了一场雪,路上泥泞难走,一家几口乘着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半日,方才来到庄子上,毕远文的兄弟和他弟媳二人先到,他弟弟跳下驴车,冲着屋里喊着:“娘,大嫂娘家的姊妹来了。”    不一时,就见屋里迎来几个人,打头的是毕远文的爹娘,毕远文跟在他们身后,彼时,崔世君等人已下了马车,那毕母见到她们几人,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么远的路,劳烦大姑娘和二姑娘还有哥儿跑一趟。”    崔世君问了一声安,她先看了毕远文一眼,又扭头看着毕母,笑着回道:“我三妹生孩子,娘家一个人都不在她身边,这已经是很不应该,好在她们母子平安,家里的老姑姑和父亲再三催我们赶紧过来看看。”    毕母神色略微有些尴尬,她干笑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外头风大,几位快请屋里坐。”    崔世君带着崔世柔和安哥儿并徐姨娘进到屋里,毕家祖孙几代都住在一起,家里宅子建得很是宽阔,一家十几口倒也住得开,那毕远文的祖父依然健在,毕母原本要领着崔世君去看崔世雅和小哥儿,崔世君却说要先去拜见崔老爷子,毕母便打发毕远文带着她们过去。    崔老爷子年过花甲,身子很是健朗,因着家中添丁进口,他老人家脸上喜气洋洋,崔世君恭喜他抱了曾孙,崔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也喜,亲家也喜,等到孩子出了月子,再叫远文小两口带着孩子去给亲家磕头。”    崔世君笑了笑,又跟毕老爷子说了几句闲话,随着毕远文去崔世雅住的屋子。    此时,崔世雅刚醒,她看到自家的姐姐兄弟都来了,挣扎着要坐起身,崔世君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她扶下去,嘴里还说道:“躺着,你坐月子的人,谁还挑你的理不成。”    崔世雅眼眶微红,嘴里喊了一声:“大姐,你们来了。”    崔世君摸着崔世君的头发,转头对毕远文说道:“远文,你去忙吧,三妹这里有我们陪着。”    毕远文口中称是,留她们姐妹说体已话,那安哥儿虽是她亲生的兄弟,到底不便在屋里久留,也随着毕远文一同出去了。    待到屋里只剩下她们自家人,崔世君低下头,细细看着妹妹的脸,握紧她的手,轻声说道:“世雅,你受苦了。”    崔世雅再也忍不住,眼泪絮絮的往下流,旁边的崔世柔唬了一跳,连忙问道:“你哭什么?是不是谁让你受委屈了?”    崔世君看了崔世柔一眼,叫她莫要急躁,她给妹妹擦着眼泪,说道:“你们母子平安,这是喜事,怎么倒哭起来了。”    崔世雅脸上带着一抹羞赧,难为情的说道:“不是,昨日生孩子被吓到了,这会儿回想起来还会觉得后怕。”    毕家人口多,他们兄弟三人,还有两个没出阁的妹妹,不过崔世雅不管是跟婆婆,还是妯娌亦或是小姑子,都相处得还算不错,只因昨日是头一回生产,身旁没有娘家人相伴,难免有些害怕,此刻见到家人,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    在场只有徐姨娘是过来人,她安慰道:“好姑娘,快别哭了,做月子要是流眼泪,是最容易坏眼睛的。”    崔世雅连忙收了泪,崔世君见此,问道:“侄儿呢,来了大半日,也不抱给我们看看。”    小哥儿还在熟睡,被崔世雅放在炕上的内侧,她抱起小哥儿,递到崔世君面前,满脸慈爱的说道:“稳婆说了,小哥儿虽说提前一个月出生,身子却很健壮。”    崔世君接过小哥儿,刚出生的孩子,脸上红通通的,看不出是像妹妹还是妹夫,她把孩子给徐姨娘抱着,看着崔世雅感叹一声,说道:“真快,世雅都当娘了。”    崔世雅只顾着傻笑,另一边的崔世柔一面替妹妹开心,一面又为自己辛酸,她比妹妹还早成亲几年,别说是儿子,连个毛丫头都没有。    暗自伤神半日,崔世柔拿了一个包袱出来,说道:“小哥儿的衣裳鞋袜我就备了两套,你做月子,要多吃补品,我带了补品,都是上等货,已经交给妹夫收起来了,你每日炖一盅吃下去,包管能做好月子。”    崔世柔婆家就是米商,陈家家境殷实,给妹妹带的催生补品,自然是捡好的拿,她伤了一回心,转眼丢开,抢着从徐姨娘手里抱过小侄儿,要是能沾沾妹妹的福气就好了。    没过多久,毕家的小姑娘端上来一壶热茶,又拿来几碟家里自产的瓜子花生,崔世君想着妹妹昨夜受了累,便不再跟她说话,只叫她好生歇息。    又过了半晌,毕远文进屋来请崔世君出去用饭,原来,不知不觉中已到了中午,毕家备下中饭,堂屋里毕家的爷们儿带着安哥儿坐了一桌,又单设了一桌在偏屋,由毕母和她两个儿媳陪着崔世君等人用饭。    且说崔世君在毕家待了一日,又约定好等小哥儿洗三再过来添盆,到了午后,为免耽误回城的时辰,她们几人告辞家去。    回程的路上,崔世君对崔世柔说起闲话,她道:“世雅的孩子都生了,你也得为自己好好打算。”    崔世柔一听这话,急了眼,抢白说道:“你以为我不想生孩子,那也得生得出来呀。”    说着,崔世柔声音哽咽了,她气得哭道:“这几年药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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