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可惜眼瞅着那侄子放了话,要抬人了,偏偏醉后失脚踩空了楼梯从高处坠下来,跌了个一命呜呼。  后头再有想娶孙梅蕊回去作妾的都息了心……怕被克啊!  后头孙家娘们就把目光放到了安海城,一年怕没有小半年都是在安海城孙家大女儿孙桃蕊家住的,但似乎也影绰绰地传出些话来,说后头这两个小姨子跟姐夫怕是有些不清白,但毕竟远在安海城,福兴坊的人也没亲眼见过,就是背地里传传罢了。    是以这样的姑娘,打小跟自家阿妍也就是点头认识,并没多少来往,这冷不丁地上门来找,水大娘心里还有点犯嘀咕。  孙梅蕊也不着恼,笑盈盈地举起了手里的小包袱,声音脆甜,“水大娘,我听说阿妍要出嫁了,我在家里绣了一对枕巾,送给阿妍作贺礼的。”  家有喜事,贺客上门,水大娘再犯嘀咕也不能不让进,只得挤出笑容,把孙梅蕊让进院里,又唤了声阿妍。  “阿妍,孙家二丫来了,还不快出来……”    水妍一闪身从西厢房出来,杏眸带笑,未语先福,“孙家姐姐……”  她心里其实跟水大娘一般地犯疑,虽都是街里街坊的,年纪也只相差着一两岁,可不是一路人,从来没怎么打过交道,顶多路上见了点头招呼而已。怎么就突然上门送贺礼这么亲热来了?  水大娘那一声唤,水妍就知道娘是不想让孙梅蕊进自己屋,她嫂子多进几回她娘还要多瞧几眼呢,更何况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    “阿妍妹妹,几月不见,又标致了……当真像个新娘子了呢……”  孙梅蕊被让到水家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坐着,倒也自在随意,拉着水妍的手说说笑笑,仿佛是打小就亲密的小姐妹一般,又打开自己绣的枕巾让水家人看,那一对白绫子枕巾上头绣的是并蒂莲花,双鱼嬉戏,绣得果然应时应景,生动鲜亮。    这般好活计,水大娘和跑来看热闹的水大嫂看都啧啧称奇。  孙梅蕊却拉着水妍的手,说起安海城风物人情,头头是道。  “……我大姐夫家就在珠市街,那条街上有个珠市,里头好些卖珠宝首饰的,还有外洋的商贩,长得稀奇古怪的,等将来你和盛四郎来了安海城,咱们一道去珠市去逛……”  孙梅蕊说得绘声绘色,没把水妍吸引住,倒是水大嫂听得艳羡不已。  “竟是那般热闹?岂不是天天都如赶大集一般?”  孙梅蕊发一声笑,拿帕子捂着唇道,“比天天赶大集还热闹百倍哩!那珠市街过去就是定海侯府,每到年节或是定海侯寿辰,还要向外洒花钱和粮饼点心,那才叫人山人海哩!”    说起定海侯府,水家姑嫂婆三人都现出崇敬之色。  水大娘惊讶道,“定海侯府边上?哎呀,那你姐夫家可真是有福气……”  水大嫂也跟着连连点头。  本朝虽是男尊女卑,但沿海一带风俗又有不同。  几乎家家有两道牌位要拜,一位是海神娘娘,另一位便是定海侯了。    海神娘娘那是五百年前成神的女子,能保佑出海渔民平平安安,风调雨顺。  而定海侯则是二十年前,带着郦家军将沿海一带从凶残海寇手里夺回来,又击败各国海贼,守疆安民的女英雄,因着这两位不凡的女子,这海边城池村落里的女子,在家里说话都比中原的响亮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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