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沐交还了青云宗的外门弟子牌,最后看了一眼黑夜笼罩的玄石峰,然后毫不犹豫的抬脚走进了漆黑的漩涡门。    在穿过门的时候,容沐明显感觉到周身的灵气消散一空。    她心中定了定,知道即将到达的是传说中的绝灵之地。    宗门的传送阵很久没有启动过了,此界修士为了不沾染因果,很少多造杀孽,就算是穷凶极恶的邪修,也会由仙临长老会共同仲裁定罪,按照所犯罪行来确定刑期。    几百数千年的刑期比比皆是,不过对于容沐所犯下的这种“小罪”来说,还不够资格惊动青云宗外的人,大多数的人都是不痛不痒数十年的刑期。    而域外就是关押这样犯人的地方,不同于外面充沛的灵气,整个无界之狱被天地法则所限制,最高只能修到练气大圆满,超出这个境界的修士修为也会被强行压缩在练气。    所有传送阵都是单向传送——从来没有人能够从这里逃跑,除非刑满释放。    容沐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脸上被蒙着一层东西,遮挡住了口鼻,只有眼睛露出来可以打量四周的一切,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身黑色,整个身体都在颠簸晃动,像是在飞奔的车厢里,侧壁上方的烛火不时被晃得撒下些灯花。    对面和身旁坐着许多穿着黑色衣服遮住面孔双手被绑住的修士,低着头不言不语似乎还在沉睡。    这些人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囚犯,因为她的手也被绑缚在身后动弹不得,灵气也完全释放不出。    容沐仔细想想之前的场景——踏过那道门之后,似乎是因为传送沉睡了好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容沐生生压下了探头四处看看的冲动,闭上眼睛,佯装还在沉睡。    师父给自己帖上的尤连符大概是她能最先醒过来的原因,但是这种事情如果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没过多久,这辆马车上的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醒过来。    感觉到身体被推了推,容沐睁开眼睛诧异的望着她。    “你醒了?”刚刚没有细看,她的身侧锁着的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儿,十五六岁年纪正是豆蔻年华,尽管被黑色布巾遮挡住了面孔,明亮的眼睛透着水光,微微有些红肿。    见到容沐没有说话,那人把面巾晃开了些,接着说道:“我叫严柳儿,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这车上都是男人,我……想和你说说话,所以才叫醒你。”    她的话音有些颤抖,似乎还带着害怕。    容沐能理解她的心思,脸色好了些。    对面的人她刚刚自然也打量过了,大多是十分魁梧的成年修士……到了这个地方的人,不说是什么凶穷极恶之徒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修,担忧也是正常的。    若不是所有人的双手都被绑住,反锁在车壁上,恐怕早就遭了不测。    神识感应出去,除去她和严柳儿之外车上所有人都是炼气大圆满的境界,再向外延伸,却在触碰到车壁的时候被一层软软的阻隔所抵挡。    “我叫容沐。”她其实不太想和人过多说话,免得暴露些什么。她帮不了严柳儿,顶多提供些心灵上的安慰,不说整个马车上她的年纪最小修为最低,就说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严柳儿本来见到比她年岁小的女孩一脸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样子,但能够说上话就是良好的开始。她向着容沐这边蹭了蹭,也不顾容沐一脸的拒绝,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家是个小型修仙世家,从小和表哥订了亲,后来测灵根的时候爹爹嫌弃表哥灵根低下就打算退了这门亲事。”    严柳儿的目光似乎带着无限的回忆,说起这事的时候目光中还带着一份羞愧之色。    容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她的话,一边警惕的留意着四周可能出现的情况——师父说过这里可能会出现一层考验究竟是什么呢?还是已经开始了?    严柳儿年纪比她大了几岁,修为也比她多上一层,灵根应该和她一样的双灵根。如果她那位表哥灵根太弱,确实是不般配,她父亲虽然现实了点,但为了长远考虑退亲也没错。    “嗯,后来呢。”    “大人们都商量好了,可是表哥不知道,直到昨天,表哥知道这件事之后,他竟然偷偷潜入我房里对我……情急之下我就用了火焰刀,谁知道……表哥他竟然……”    严柳儿抽抽搭搭的埋头在她肩膀上哭,表现出了无尽的悔恨和害怕。    “我对不起他,我是自愿来的,来赎罪。”    容沐摇摇头,在她眼里娃娃亲本来就是包办婚姻,退了就退了,瞒着当事人就不对了,至少事情说开了何至于闹出来这么大的事——这里本就不是严柳儿这样的人该来的地方。    对面的男修士丝毫没有聚成一团谈天说地的想法,每个人都很沉默。不时有人抬头望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美貌娇艳的严柳儿,目光露出淫邪之色。    而容沐身边的修士则十分厌恶的看了严柳儿一眼,似乎是怪她太吵了。    严柳儿似乎哭累了,不再抽噎,竟然睡了过去。    一时之间,马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容沐一直精神紧绷,此刻也有些疲累,只是强撑着等待师父说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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