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下,白荷花夫妇有些着急,眼看着日头渐高,还没客人上门,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时,只见十几个女文士大步赶来,不等白荷花夫妇说话,她们直接落座,然后又要了几壶茶水。

茶水上桌,十几人都没喝,而是左右观望,似乎在找什么,白荷花不明就里,也就没有知声。

文人脾气古怪,万一不留神言语得罪了她们,到手的生意就泡汤了。

当中,十几人不时相邀着路过的友人来此,随后一阵私语,那些刚来的人随之露出惊异之色,然后欣然入座。

四张桌子,很快坐满了人,白荷花夫妇心情振奋,热情的招呼着刚来的客人,今天接待的文人,大大超越了二人的预期,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后悔没听儿子的话,多摆放几张桌子。

时间慢慢过去,此地聚集的文人越来越多,桌椅有限,许多人只好站着,她们时而张望四周,时而讨论辩问,粗淡的煮茶,喝下了一壶又一壶。

河道边上,零零散散搭建着十几个凉棚,只有白荷花这里高朋满座,生意极为火爆,其他凉棚处零星的坐着几人,还都是距离夫妇二人位置最近的摊位。

没有座位,宁愿站着也来喝茶,白荷花夫妇很感动,态度也更加的热情,小心侍奉着这帮文人们。

“此地可有教书的夫子?”宋夫子等了近半个时辰,眼见松葵所说的夫子还未出现,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浮躁。

“夫子?没有,村里的孩子求学,都是去凤元镇。”白荷花语气很肯定的道。

“我等来之前可曾有文士装束的人来此?”消瘦的女文士紧跟着问道。

“也没有。”白荷花摇头道,她觉得这帮文人怪的很,问话有些莫名其妙。

“方才村里那群孩童吟唱的诗文,可知是谁人所教?”仍有人不死心,盘问道。

“客人说笑了,一群小孩子不懂事,胡闹叫唤几句,哪里是什么诗文。”白荷花纠正道。

她刚才见松葵等孩子经过此地,一边驱赶着河里的大白鹅,嘴里还高喊着鹅鹅鹅,这算什么诗,顶多是顺口的白话童言嘛。

“胡闹叫唤几句?”宋夫子等人一阵膛目结舌,望着白荷花,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暗呼乡野村妇愚昧。

胡闹叫唤几句,盖压众人多年所作的全部诗文,一句话后,一群文人再也不愿和白荷花说话了,留了茶钱,随之拂袖离去。

“都说文人性情怪癖,果然一点也不假。”文人们走的很绝然,也很迅速,令白荷花措手不及,不由心升感叹道。

聚集的文人离去后,白荷花掂量着手里的铜钱,嘴上乐开了花,今日收获颇丰,足有十几枚大钱,再添置些钱,估摸着可以买头猪仔了,一旁收拾残局的马沿,也跟着乐呵出声。

“青云这个兔崽子,不知去哪疯了,也不知道来帮忙。”白荷花将钱贴身放好,想起了自己儿子,一边唠叨着,开始张罗着回家。

“呜,青云夫子,你烤的兔肉真香。”二丫吞咽着兔肉,由衷的赞美道。

“夫子做出的东西,永远都这么好吃。”白展飞撕扯着兔肉,大口吞咽。

“夫子的才学,包罗万象,松葵受教了。”松葵感叹道,白青云似乎什么都会,且都很精通,令人不得不服。

“一群马屁精,不过,我很喜欢。”白青云吃的不多,简单几口后,便不再进食,此时用布帕擦掉嘴上油腻,望着大快朵颐的众人,大笑着道。

离此地不远,河道上,柳晴画跟着母亲,缓缓而行。

“母亲,你在看什么?”柳晴画大眼弯弯,对着身边三旬年纪的素衣女文士小声问道。

“为娘想起一些趣事,出神了,记得多日前在此地碰到一孩童,也是因他的话,我才应了私塾的夫子职位,成了众多学生的柳夫子。”

柳烟然轻语道,故地重游,多日前的一幕,顿然浮现眼前,令她感受颇深,文人不是只有仕途,还可以有许多途径可走。

“孩童?臭屁孩!”柳晴画暗道,不知为何,她想到了穿着粗衣且很干净的白青云。

母女二人来的迟,一路游玩下来,许多文人已经开始返回,柳烟然不时的会碰到熟人,一番交谈后,便继续游玩。

当母女二人走近河道附近,终于停了下来,她们碰到了宋夫子众人。

“柳夫子好雅兴,我等不如啊。”一番寒暄后,宋夫子等人离去,不过,望着母子二人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之前那群孩童所吟之诗,八成出自柳夫子之手。”待柳烟然母女走远,宋夫子开口。

“宋夫子所言,不无道理,我等都是结伴而来,只有她独身领着女儿游玩,应该是很熟悉此地,经常来这里游玩。”

有人附和道,柳烟然平易近人,才情斐然,在山村偶得佳作,高兴之余授予孩童吟唱,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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