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黑色汉服长衫的老者,缓缓的踩在一块破裂的门板上。破裂的门板带着下面的砾土碎石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音。老者五十余岁,留有一把黝黑的山羊胡须,看着很是精神矍铄。这个人就是宋开元。

宋开元铁青着脸扫视着曾经的宋家庄,高大结实的庄墙依旧挺立在那。然而庄内的情景早已物是人非,被烧毁的房屋,被翻找打烂的物什,还有在烈日下依旧弥漫整个庄子的血腥以及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地面上四处都是血迹干枯发黑的痕迹,一群群的大头苍蝇伴随着臭气四处乱撞。

一群蓬头垢面的汉子蹲坐在地上,他们有的在哭啼,有的在用一把刀子死命的劈砍一块顽石。也有人依旧拼命的在庄子里翻找,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奇迹的出现。显然,痛苦不会放过任何人。对失去家园和亲人的人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绝望与痛苦。

宋开元全身抖嗦着捡起一块灵牌,上面用描金的手法篆写着“宋氏列祖宗亲之灵位”的灵牌。这原先是被供奉在宋家祠堂的,而现在却被人劈成了两段丢在了地上。

“何会如此?何会如此啊”?宋开元捧着灵牌抖抖嗦嗦的念叨着。不过十数日的光景,往昔人烟攘攘的宋家庄就变得如同鬼蜮一般。

“事已自此,宋县丞当节哀才是,万不可过分伤痛坏了身子”。福山县令徐秋涧,在几个衙役的维护下,慢慢走到庄子里。看到满目的疮痍不禁的暗暗叹息世道的坏乱。徐县令看到正伤怀的宋开元,出于本性便不由自主的安慰道。随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师爷以及福山县尉王典。

“节哀,节哀,我又该如何节哀,短短十日,我整个宋家人都变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县尊,你身为这福山县的县令,你不该给我个说法吗?”徐县令的好意,显然被宋县丞拒绝了,

作为一个上级,反被自己的属下诉斥着要求给一个交代,这在任何一种场合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饶是徐秋涧为官十数年,养气工夫再好也是被气的大气难喘。

半响,想到一方面宋开元是家门被破族亲被杀,人正是悲伤之时。加之其本人平日里就仗着自己后台强硬,在徐秋涧面前跋扈惯了。如此徐县令也就失去了计较,只是愤愤的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往外走去。

跟在徐县令后面的孙师爷见状,见县令不言语便对着宋开元说道,“当日事发突然,我等接到告急,东翁就点派了王县尉紧急驰援,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点王县尉是可以明证的”。孙师爷一边说道,一边示意跟在一旁的县尉王典。

王典见县令和师爷如此作态,便暗暗在心中耻笑,“这县太爷当的真是.......”。但当他见到师爷的示意时,却也只得上前。王典扶了扶挂在腰间的腰刀,稍稍拱了拱手,用低沉的声音对着宋开元说道:“当日兄弟我接到县尊的指派时间正当半夜,想着情况危急我连具体的境况都未打探,便亲自带兵前往进剿。我等一路急奔,赶到贵庄时,天亦大亮。一路急奔下来,兄弟们是又饥又累,然这时侯我发现贼人已经在组织撤离了,我等只能立时出击。然而.........”。

说道这王典的言语停了下来,他四下看了看,见宋开元都在等他细讲,包括先前在地上哭啼发狠的宋家家丁族人。便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然而那来县中求救之人却是和贼人是一伙的,我军刚一接战便被贼人包围了。”

说道这,王典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眼睛红红的,“幸好我发现敌情较早,加之兄弟们拼死拼杀我等才杀退贼人。由于担心庄中安危,我等开始并未追击,只是急着想防守庄中,然而当我等到了庄子里才发现,发现庄子里的人都已尽被贼人所杀了。这时我等想再追杀时,贼人却已悉数登船出海逃了,现在想想我都是悔恨心痛啊”。

“后来,想着县中安危我又只的急急带人赶回县城,连死者的尸身都顾不得掩埋。”说道最后王典尽不由的哭了起来。

“难道贼寇还攻打县城了”,宋开元连声问道。

一旁的孙师爷连连摆手,“不曾攻打县城”。

宋开元死死的盯着王典,见他哭的伤心,却也不相信他是在替自己的族人落泪。他听了王典的描述也并不全信,然却又找不到对方言语上的把柄。

“你说来人有诈?他们攻打的是宋家庄,他们为何又要多此一举的伪装去县城求援?”宋开元问道。

“这也是我到现在没想透的地方,当初我匆匆忙忙的返回县城,就是怕县城有事,可是结果却让人很难想透”,王典摇了摇头说道。

“来报信求援的人是谁,人现又在哪里”?宋开元思考了一会问道。

“他自称叫宋恒亦,说是宋家的族亲,当日事发,他要逃走已被我一刀当场砍杀”,王典说道。

“你胡说,宋恒亦是我家主血亲,他如何会和贼人一伙背叛家主,是你血口喷人”。宋开元还未说话,一个宋家的族人便挥舞着刀子站了起来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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