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二锤把那套装置打好了,郑西打眼一看,不由得苦笑不已。

这时代的打铁手艺与后世简直相去甚远。郑西脑子里想的是用搭个架子,然后用架子上固定的铁棍夹住砂锅两边的耳朵即可,可眼前这套装置卖相简直惨不忍睹。

张二锤还是用心做了的,他是拿了一块打好的铁板,在上面用凿子一点点抠出放砂锅的洞,再在侧面留出不小的空间。取砂锅的装置竟然是分成两件,一件是块细长的铁片打成弯曲形状,可以伸到铁板下面将砂锅顶起来,而另一件是个带把的弯口铁片,可以卡在砂锅两个耳朵下面,将那砂锅架出来。

这铁匠拿自己买的砂锅演示的时候,看得郑西哭笑不得。郑西不由得出声问道:“这接口用焊的不行么?为何非要用铁片硬打锁上去?”

张二锤大惊:“郑说话还知道焊术?当真是见多识广!可焊术都是用锡的,我怕这架子不结实,便没有用上。”

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郑西也只能将就一下。

他与陈西施商量一番,又实地考察了两天,才定下来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盘下城中一家经营不善的小店。这小店有住宿的地方,也有店面后厨,内里其实颇为精致。从前的店主是个年轻人,他继承了父亲的家业,却没有继承父亲的手艺,因此这店慢慢的就开不下去了,算是让陈西施捡了个漏。

她与郑西一同过来时颇有些羞涩。陈西施仍是有些不放心郑西的眼光,怕他被人哄了,非要亲来看看再定。这也是二人第一次一同上街行走。等到回来时,陈西施本是与郑西并排走的,只见路上人多,也有车马。她想想便慢下来,低头跟在郑西身后行走。

郑西浑然不觉,只是不断自说自话,说这新店如何经营如何安排。可他二人也是城东一带的名人了,周围有不少打招呼调笑的。

“哎呦!小两口一同上街了!”

“郑说话你好福气呀!”

郑西也不辩驳,只是满面红光地一一回礼,而陈西施则低头不语,羞得满脸通红。

等回到店里,陈西施便嘟着嘴:“这新店由你经营吧!以后我是不去了!”

郑西也不以为意,拉着柳叔和王老爷子就聊起来了。

“二位在本地官面上又熟人么?”郑西问道。

王老爷子一听这话,赶忙问:“怎的,有人找你麻烦了?”

“哈,那倒不至于,只是掌柜在城中那块人多的街上盘下来一个小店,那地方不像城东这边,因此我怕犯了规矩。两位如果有官面上的熟人,还要劳烦我引荐一下。”

“官面上的熟人……我有个朋友在本地做牢头的。”王老爷子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但要说官场上说话有用的,能罩得住的却是拿不出手。

“我初来乍到,在本地也不认识什么做官的。”柳叔是杭州人,在这越州也是没什么好门路。

“这样吧,我开酒楼的本事二位也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做谦虚。这酒楼只要没官府里的人来找麻烦,赚钱是必然的。我打算拿出两成干股来分给子维。若是子维愿意,抽空去拜会一下肖知州就是,肖知州家的公子名为鸿风,字明哲,若是他愿意,我再拿出两成干股给他。”郑西深知官场有人好做事的道理,若是两位知州家的公子愿意入股,哪怕只是挂个名字只分红利,郑西也是乐不得的。

“哼,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柳客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打算,因此又问道:“这酒楼你打算如何经营?”

郑西心中一喜,柳客既然问了,态度基本已经明了。他赶紧答道:“这这家经营的菜品比较简单,与仁和正店有些不同的。”在郑西的规划下,这个酒楼只经营两种食品,那便是黄焖鸡和烧烤。即将入冬了,在越州这个冬季阴雨连绵十分潮湿的城市里,冬季主推黄焖鸡,让客人热热乎乎的喝点酒,暖暖身子。而夏季主营烧烤,烤盘烤串皆可。

郑西将两道菜说了,却不肯将做法说得详细,只说二位不妨一同品尝一下。两人顿时食指大动。

郑西先吩咐陈西施剁好鸡肉,陈西施虽不愿,却还是嘟着嘴照做了。接着两人跟着郑西走到他近日租的屋子,见到灶台上摆着的“黄焖鸡砂锅装置”,啧啧称奇。

郑西一面拌好成料,连鸡肉和香菇一同煨在大盆里,接着与这两人闲谈一阵。约莫着过了一刻,郑西将那鸡肉挑出来下锅加油煸炒一阵,香味四溢。

“郑说话,你这手艺不错呀!”闻着香味,王老爷子打趣道:“你们读书人不是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吗?”

听了这话,柳客忍不住哑然失笑。

郑西也笑着一边做菜解释道:“所谓‘庖厨’,这里的庖厨指的是专门宰杀牲口的地方,在春秋时候那是拿来祭祀用的,与如今做饭的厨房却有些不同。这‘君子远庖厨’说的就是君子有仁心,因此见到宰杀牲口的血腥场面会于心不忍,因此要远离庖厨之地。”

“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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