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牛老,我这才刚睡醒,你的人就把我拖来了。”刘捕头打着哈欠,显得很不愉快。

刘捕头是铜陵县捕头,在任已经多年,和老牛也算是老朋友了。公门采购马匹,每次都是到老牛这儿来买,回去贴一个西域名马的名头,价格比市面上高出不少,其中的小九九,也就他们几个人知道。

这天刘捕头刚到衙门,就见到前来报案的马倌老李。知县大人忙于处理要事,已有三天不在衙门办公了,县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刘捕头和师爷代管。

三十多匹马失窃这种级别的案子,若在往常,是铜陵境内难得的大案,公门人抢着去办还来不及。可刘捕头这些天事情也多,不太想管此事,好在老李掏出一个银锭,这才请动了刘捕头。

老牛在林大同和尤明的搀扶下出来相迎,见刘捕头孤身一人前来,疑道:“刘爷,有劳大驾有劳大驾。您一人来,会不会人手不太够啊?”

刘捕头道:“嘿,你还别嫌人少。若不是看着我俩的交情,我还不见得来呢。你知道这些天县里要干嘛吗?要准备大庆典啊!护天神将要亲自来铜陵,这庆典可出不得半点差池。昨晚为了宵禁之事,折腾得弟兄几个整晚都睡不着觉。今早刚醒,就急忙赶到你这儿来了。”

老牛无法辩驳,只得道:“多谢刘爷上心,多谢刘爷上心。”

刘捕头笑道:“咱俩这交情,说这些干嘛。快带我去看看,我还忙得很呢,等半个月后事情忙完了,咱哥俩再喝个酒,嘿嘿。”他与老牛差了快有三十岁,这时竟毫不客气要称兄道弟。

老牛叹道:“只要抓到了强人找到了马,我牛老汉请刘大捕头喝一年的好酒。”

“好说,好说。嘿嘿,听说你们还抓到一个强人,走吧,去看看去吧。”

老李等马倌领着刘捕头前往草场的马厩前查看现场,尤明和林大同则扶着老牛随后跟上。老牛年事已高,本来还挺壮实,没想到受了刺激,一晚上就像老了二十岁一样,他本无力起床,但刘捕头来了,只得硬着头皮去陪同。

尤明扶着老牛,生怕他突然就不行了,这要是被讹上,再喂五百年的马也赔不起啊。但想着或许这个时代民风淳朴,还没有形成讹人的恶习吧。

尤明和林大同扶着老牛走得极慢,到了草场时,见众人全都站在那里,脸色十分不正常。

老牛问道:“刘捕头,可找到线索了吗。您一定要帮我找回我的马啊。”

刘捕头冷笑道:“还没帮你找呢,有十多匹马就自己跑回来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老牛一愣,看了看老李等人,他们点了点头,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

原来昨晚巴图尔解下许多马的缰绳,准备让他手下古里先驱赶到远处,自己随后便到。古里只顾跑路,黑夜中辨不清有几匹马,胡乱驱赶自己看得见的。一些马撒欢奔跑,跑得累了,自己就找了回来。

老牛不明所以,只得陪笑道:“刘爷刚到,就找回这许多马,都是刘爷的功劳啊,劳您大驾,再找回些吧。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刘捕头脸色突变,大喝道:“牛场主,你好大的胆子啊!”

刘捕头突然变脸,大大出乎老牛意料,他不知所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刘捕头指着前方,厉声道:“牛场主,你指使下人在我刘某人的治下犯下命案,你可是要我的好看啊!?”

老牛一怔,随即想起昨晚一群人围殴贼人的事情。万料不到,那贼人竟被活活打死了。老牛有些慌了,连忙道:“刘捕头,那是个强人啊。他抢我的马,我吩咐下人拦下他,要他还我马来,这把他打死了,可怪不得我啊!”

“怪不得你,那就怪他们咯?”刘捕头指着众人道,“谁,是谁弄死他的?!自己站出来,省得我费事去查了。自首的人只需判个流放,若是被我查了出来,那可是要杀头的。”

众人吓得心惊胆战,均想:“最后动手的那几个羊倌现在还在羊圈没过来……”但是没人主动说出来,毕竟每个人都动过手,谁也不知是谁那一棒把贼人给打死的。

终于一个马倌站了出来,道:“大人,我昨晚听得清楚,那强人机里哇啦,说的是乌斯话,他肯定是乌斯人。我们弄死乌斯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刘捕头一奇,又走到巴图尔尸首之前,翻看他的衣物。尤明和林大同也扶着老牛过去,刚一见到尸首,差点没吓晕过去——昨晚许多人下手太重,竟把巴图尔打得血肉模糊,人脸已经看不清了。

还是刘捕头具有专业素养,若无其事检查着巴图尔周身物事。他冷笑道道:“牛场主,这果真是个乌斯人啊。”

老牛心如刀绞,因为他知道,盗马的若是乌斯人,那损失再也不可能追得回来了。至于乌斯人前来复仇,那也是有可能的。嘴上说道:“既是乌斯人,那我们就是为民除害了……算不得杀人,算不得杀人……”

刘捕头站起身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