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那……有些像是劫雷，我不太肯定。”
“劫雷？”云曦随着清如的目光望去。
像是回应一般的，正好有一条游龙样的紫电张牙舞爪地划破阴暗的天空，随之一声惊雷轰然炸响，让人顿生心惊肉跳之感。
“我不过一个刚得了点境界的后进小辈，这天道，就这么看得起我？”云曦半是自嘲半是不解地望着刚才那道电龙划过的地方，喃喃道：“皇皇上天，偌大的气象格局，竟对下界求仙者苛待至此的么？”
“原也不可能现在就引来天劫，那都至少是入散仙境时的关隘了，况且眼下观其威势，也比普通劫雷要弱上一些，真是奇怪，”清如仍皱眉望着天空，身子戒备地往云曦身边靠了靠。
“师父，这场天变若真是冲着曦妹妹来的，咱们能护住她么？”白灵儿也凑了过来，皱着小脸紧紧抱住云曦手臂，懊恼地道：“她才吃了那么大苦头，好不容易熬过来，怎么又生出这等意外！”
“先别急，我看那些雷光始终只在高处发作，要落未落的，倒还不似当真要降劫的样子，再看看，实在不济还有我在，这种层级的天雷伤不了阿曦，”清如一边观察着空中的情形，一边头也不回地道。
“灵儿莫慌，就算清如仙长不在此地，那空中若真是劫雷，我也不怵它，要来便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云曦也在旁出声道。
说着，她伸手安抚地拍拍白灵儿，望向前方天空的眼里，一片清亮。
清如听着她的话，似是有些感触。
“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天劫的意义究竟在何处，”
她幽幽叹道：“若要说是筛选道心不净者，那净与不净，难道不应是观其言行举止而定么？为何会以动辄夺命的劫雷来衡量？”
“况且即便是成功渡劫飞升，也只余一个孱弱的元婴上达天界，原有的法身术法全然无存，虽能得赐威能远超下界法力的仙人之力，却始终不是自己本来之物，想起来总觉着有些怪怪的。”
云曦本在静静倾听，听到这里时不禁有些意外：“所谓得道飞升原来竟是这样的么？仙长又是如何得知的？”
“早期，我罗浮门中曾有一位天纵奇才的前辈，道号玉芷，传说她只用了三千五百年修成天仙，后不顾寒蕊老祖劝说，脱出星斗大阵飞升而去，我曾有幸见过她的法身遗蜕，”清如解释道。
“飞升不是修仙者梦寐以求之事么？寒蕊老祖该高兴啊，为何还要劝阻？”云曦更加意外了。
“这就是方才我说想起升仙之事来总觉得有些怪的原因了，老祖曾言道，宁做下界自由人，不为天庭笼中仙，它老人家其实也早就可以飞升了，只是始终不愿意而已，”清如道。
“原来如此，”云曦听着，双眼略微眯了一眯，淡淡道：“像这样的道，我也不乐意证。”
清如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白灵儿却插了进来，鼓着腮帮子道：“对！不证，曦妹妹，反正我永远是和你一边的，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旗帜鲜明，十足一个忠实的小跟班。
“你这丫头！”虽然气氛有些沉闷，清如还是不禁被她逗得哑然失笑：“认真算起来你认识阿曦才多久，往日你在门中也有不少交好的姐妹，怎地就偏偏对阿曦这般粘乎？
“这……”白灵儿听了清如这番打趣的话，居然还很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想了有一会，为难地抓抓后脑勺：“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就是觉得挨着曦妹妹就浑身舒坦，不由自主想与她亲近。”
“你呀……”清如宠溺地摇摇头，一副拿它没有办法的样子：“哪天把你曦妹妹缠得烦了，见你就躲着走。”
“啊？”白灵儿一听，便摇着云曦手臂撒娇：“曦妹妹，你听师父说的，我真的很烦吗？”
“不烦不烦，我喜欢着呢，”云曦被它这么一闹，心情也转好了些，笑着道。
“每次瞧着你们两个，不由就老是想起当年我与师妹啊，”清如微微笑着长吁一口气，眼神越过她俩落到了遥远的地方，面上带着一丝怅然：
“师妹她秉赋深厚，本来至少应是天仙级的人物，若不是中间出了那岔子，便说是有望金仙也不无可能，可惜……后来她性情便沉闷了许多，我知她心中十分苦涩，却又无从相劝，唉！”
“可是就像寒蕊老祖所说的，渡劫飞升后去做那天庭的笼中仙，仙尊她会快乐吗？”云曦疑惑起来。
“有老祖在，我罗浮中人若想不飞升，也是可以的，只是……真正的症结之处在于，师妹她遭遇的雷劫比其他人都要厉害许多，”清如黯然道。
跟着，又补了一句：“应该说不只是师妹，历任仙尊都是如此，要说巧合也未免是太过巧了，倒好像是有意针对我罗浮一般，这也是寒蕊老祖损耗那般大的原因了。”
“还有这样的事？”云曦听着，眉头不禁渐渐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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