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突然空中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随之传来一阵破革裂帛般的声音,灵苍上空坚实无比的护山大阵竟被一只亩许方圆的五彩大手一抓击溃。

接着一阵天光刺眼,林寿与沙红绡二人头顶上方的主殿屋脊凭空被人用一道彩光生生削去,将殿内的情形统统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中。

半空上两拨人,居高临下地一东一西各占了一方。

一拨是个白衣飘飘戴着高冠的冷面道姑,怀中抱着一柄白玉拂尘,她身旁立着一个妙龄女子,手持一面发出数百丈彩光的镜子,镜光所到之处,各方屋宇楼阁中但凡有点修为的人士俱都一览无遗。

另一拨是个五尺多高的瘦小老头,脖子上挂着一串拳头大的骷髅,手上拿着一面阴气森森的黑幡,上面白烟缭绕,不时扭曲出一张人脸,见了殿中的林寿,益发的咬牙切齿,竟似恨不得扑而噬之的模样。

“林寿小儿,本座可给过你机会!”老头盯着林寿嘿嘿一笑,直笑得林寿心中发毛。

“贫道到底与道友有何过节?为何一定要对贫道如此苦苦相逼?”林寿悲愤地望空嘶喊道。

“嘿嘿,这你要问他?本座可没空理会你们那些劳什子恩啊怨的,交出本座想要的宝贝便成!”老头眯缝着眼,面上一片乐呵,看向下方慢慢旋转着的红色小伞的小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

林寿闻声往老头指着的那面幡上一看,立时便浑身血往上涌,整个人如坠冰窖,绝望到了极点。

他身边的沙红绡已然指着那幡上扭曲的人脸失声惊叫道:“你!你……不是那畜牲邱洪吗?我杀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恶徒!”

喊着,便不顾体内的伤势,化作一道红光摇摇欲坠地往那幡上绞去。

谁知她刚腾起不到一半,突然在空中被一道无形的界限隔住,冻蝇一般左冲右突就是过不去,不由气急交加,几乎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

幡上的那张人脸又在朝她喊,声调尖锐刺耳,鬼气森森,像指甲刮在玻璃上一般极为难听:“大小姐,你可看清楚,别弄错了仇家!多亏你找了这么一个英武的相公啊,能以一已之力送我红砂门满门超度,真是不得了啊!”

沙红绡一听,惊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猛一回头盯向林寿。

见他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幡上的人脸,既不否认,也不反驳,心中当即便明白了一大半,只觉自已轻飘飘的,如在梦中,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听,连指诀也懒得掐,任由自已像一片红叶般从空中飘落。

“够了!”

一直没出声的那名道姑,想是不知为何独独对地上昏迷的云曦十分感兴趣,从第一眼见到她之时,便惊诧地注目在她额前的白焰印记上,一直没移开过目光。

此时想是回过神来,嫌场中这些人聒躁,便一边一挥拂尘凌空接住六神无主的沙红绡,一边威严地出声震慑道。

那老头闻声便老实起来,连他手中幡上的那邱洪也乖乖地垂下了眉眼,想来是已经在道姑手上吃过亏的了。

道姑按下遁光,带着身旁的女子一同落到云曦前方的地面上,扬手轻轻一拂,便将浮在云曦上方那柄失了主持的神幔荡得往后倒飞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现出寸许长一把小伞的原形。

老头偷眼看着,悄悄蹭过去把那伞捡了,塞进袖子里摸了几摸,方才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十分满足的神色,瞥了一眼道姑,觉着没人注意他,便悄悄贴着墙角溜走了。

可笑老头也是一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那些小动作怎会瞒得过那法力高强的道姑,只人家根本就不以为意罢了。

道姑荡开搜魂幔后,又仔细地往云曦额前观察了一阵,略一沉吟,便抬手从指尖射出一丝清气,飞入云曦鼻中。

云曦随即打了个喷嚏,眼皮微动,醒了过来。

醒来时只见眼前有个面容和蔼的道姑,正关切地看着自己,问道:“孩子,你额上的太清焰是怎么来的?”

云曦愕然地看着她,半天才搞懂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这下也觉着眉间有些异样,便拿手去摸,摸着倒没多出什么东西来,只是似乎有些地方的温度略要高些,手指一接触,便似是有丝丝暧意循着指尖进入,在体内循环不止,很是舒适。

道姑见云曦懵懂茫然的样子,便猜到她自己也不知额上竟有个印记,便笑了一笑,张开五指在空气中一拂,向云曦温言道:“你瞧!”

云曦往那边一看,见道姑拂过之处,渐渐现出一面波光潋滟的水镜来,照出一个身形婀娜、眉目如画的少女,额前隐隐浮现着一朵小巧的白色火焰印记,自己皱眉她也皱,自己歪头她也歪,可不正是自己还能是谁?

她无语地摸向那朵白焰,思绪倾刻间百转千回。

这个印记代表着什么?

是否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这名突然出现的道姑认得它,莫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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