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学成后自号灵苍道人,时常护佑周围山民,帮他们驱除噬人猛兽,被附近百姓视作仙人一般顶礼膜拜。

后来,为传承自己所学,灵苍道人就借那座前人的洞府立派收徒,在山民们的孩子中间选了一批资质不错的幼童授法传道。

林寿的师父,便是这批幼童中的一个,数百年过去,灵苍道人坐化,掌门之位传与了林寿的师父,现在又到了林寿手上。

他师父在林寿刚出生不久就将他抱进了山门,因他生来一副好根骨,被寄予了无比的厚望,甚至不惜力排众议,倾整个宗门之力悉心裁培于他。

林寿自已也争气,年纪轻轻便道法娴熟、功行深厚,又生得一副剑眉星目猿臂蜂腰的好皮囊,得毗邻的红沙门门主之女沙红绡倾心恋慕,二人结为道侣,恩爱非常。

他颇有智计,处事又圆滑,加上岳家红砂门在后支持,故而带领着灵苍很快便蓬勃壮大起来。

虽还远远比不上那些动辙几千上万年传承的一流宗派,但在南方一带诸多的二三流宗门里,灵苍也算是慢慢站稳了脚跟,声势比前两代掌门时要强过许多。

然而林寿想要的,又何止于此呢……

他幼负盛望却能不骄不躁,带领着势弱的宗派从夹缝中一步步前行,其中艰辛曲折更是不足为外人道,若说没有一番争天的雄心,怎么可能?

所以这回巧遇千载难逢的大机缘却没能当场抓住,弄得他即使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也难免乱了方寸,忿意流露于外。

沙红绡看着仿若不到三十,其实却已两百岁有余,一身红装,满头瀑布似的秀发用一支青玉簪随意挽在身后,体形窈窕,眉眼中带着一股天然的柔媚风流之意,很是惹人怜惜。

她与林寿结为道侣多年,对他十分了解,知道他此时这般作态定然已是恼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因此也没想别的,只顾着要宽爱侣的心,便站起来走到林寿身旁,抚着他的肩膀柔声相劝道:“夫君不必如此,我等修行之人讲究清静无为,凡事缘法到时,自然得之,若无缘法,徒然纠结也于事无补,不如听之任之,以免落下心魔。”

听得此语,林寿却眉头一皱,不悦地道:“绡妹你身为掌门夫人,怎能如此怠懒消极?要说缘法,为夫由凡夫俗子修得一身仙术莫非不是缘法?灵苍从一个边缘小宗变成今日这般盛景莫非不是缘法?巧逢神物出世难道也不是缘法?若非天命在吾,为夫又怎会有如此际遇?”

自结为道侣以来,林寿对待沙红绡一直温柔已极,两人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今日这般带有训斥之意的话尚是第一遭。

沙红绡骤然碰了个钉子不禁便呆了一呆,放在林寿肩上的那只手也僵在了原处,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林寿好似忽然反映过来,掩饰一般干咳了两声,也站起身来,反握住沙红绡的手轻轻拍了拍,温言陪罪道:“绡妹可莫要生为夫的气,为夫也是对宗门基业太过挂心,并非有意得罪。”

他顿了一顿,想起一番说辞,又接着向沙红绡甜言哄道:“再说了,若是灵苍有幸能侪身一流宗派,你我二人今后的修行也容易许多,说不准能得以踏入地仙境界也不一定,来日我俩双双证道、同享长生,难道不好吗?”

一听此言,沙红绡那小小的一点委屈也立马全转成了满腔柔情,有些羞愧地偎向林寿怀中:“林哥,你的心意我从来都知道的,是我不好,太耽于现状了。”

她说着似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你尚有所不知,爹爹有随身一秘宝,名为“十方搜影神沙幔”,乃是我红砂门镇派之物。”

“传说此宝有照彻九幽、勘破轮回之能。一经发动,方圆百里内地上地下数千丈纤毫毕现,万物无所遁形。

便是用来照人,只要你想看,那人的前世今生、去向来历,就没有一件能瞒过你的,委实神异非常。”

她说到这里,在林寿怀中轻轻动了一下,抬眼含情脉脉地望向林寿,又接着轻声道:

“爹爹因此宝珍贵,曾三番五次严令不许向外泄露,只是林哥你如今本就不是外人,想来就算说与你知道,爹爹也不会怪罪。

不如我这就回红砂门住几天,寻个合适的时机向爹爹言明,帮你将那神幔借来一用,可好?”

听得还有这般宝物,林寿不禁喜出望外,拥着沙红绡更紧了一紧,感动出声道:

“绡妹,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为夫能遇到你,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他说着,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略想了一想,又释然地道:

“也罢!为夫今日便在此立誓,此生愿与你做一双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永不相负,若有违背,必遭天谴!”

情话动人,说得沙红绡满脸飞红,忙不迭以纤纤玉指压上林寿的双唇,嘴里娇声嗔道:“女儿都多大了的人了?还说这些傻话,羞是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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