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尚可喜,原是明朝辽东皮岛毛文龙的部将。毛文龙被袁崇焕杀了以后,他被迫投降了后金。后来清军南下,他移藩广东。汪仕荣奉吴三桂之命,首先赶往广州。

平南王开府广州,广州有新城和旧城之分,王府建在旧城,宏大而雄丽。汪仕荣来到平南王府后,先通报了金光。金光,字公绚,号公炫,浙江义乌人。他博学多能,颇为自负。起初不甘心投在尚可喜门下,曾经逃跑,后来被尚可喜派人抓了回来,打断了腿,所以又有“跛金”之称。他是尚可喜的心腹谋士,尚可喜对他言听计从。

尚可喜听说汪仕荣来了,怏怏不快,勉强迎接。

“外臣汪仕荣参见平南王。”汪仕荣见到尚可喜,行礼道。

“哎呀,汪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快请起,赐座!”尚可喜还礼道,“不知汪先生此次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此次微臣前来,是奉平西王之命。平西王听说世子尚公子刚从京回藩,受到了皇上的嘉奖,特来恭贺。”汪仕荣答道。

尚可喜一听说世子尚之信,便不太高兴。他觉得尚之信野心勃勃,不听管教,他更喜欢次子尚之孝,想立他为世子,但也犹犹豫豫,一直没有行动。此次把尚之信招回广东,本怕他在京城惹事,回来可以严加约束,哪知却给自己找了麻烦。这时金光凑过来小声说:“王爷,我近来听说吴三桂拥兵自重、意图不轨,这人可能是来做说客的,您不要答应他。”

尚可喜当然清楚汪仕荣此行的来意,便说:“哎呀,犬子生性顽劣,本王又年事已高,也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去看望平西王,真是惭愧。”

“平西王素来知道殿下勤政爱民,把广东治理得井井有条。但可惜朝廷贪污成风,百姓民不聊生,人们都盼着殿下能和平西王一道,舍小家、顾大义,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啊。”汪仕荣说。

“唉,先生何出此言。平西王和我都是朝廷封的藩王,自然应该为朝廷分忧,怎么能说朝廷的不是呢!”尚可喜不想接他的话,想打发他走,“平西王还有什么指教吗?”

汪仕荣见尚可喜装傻,便干脆直说:“平西王欲伐暴救民,共同举事,恢复中原。王爷您...”

“大胆!”尚可喜不等汪仕荣把话说完,便怒斥道,“本王以为你来探望故旧,没想到你竟口出反逆之言!我是朝廷封的王,你想让我反叛朝廷,不可能!”

“王爷,您别急。平西王知道您降清、事清,也是无奈。您不记得当年与平西王、靖南王一起在京城歃血为盟,相约共扶明室的事情了吗?”

尚可喜心中一惊,心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汪仕荣你可真会编故事,今天本王看在平西王多年故交的份上不杀你。但你听好了,本王老了,想不得许多,只想安度晚年,享尽天伦之乐!来人呐,送客!”

汪仕荣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被请出了府外。汪仕荣灰头土脸,气得大骂尚可喜个老东西无信无义。他长叹一声,准备离开,刚走出没几步,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汪先生留步!”汪仕荣回头一看,是尚之信追了过来。

尚之信,字德符,号白岩,生于崇德元年,是尚可喜的长子。

“先生不要生家父的气啊。”尚之信安慰道。

“哎,没什么。人各有志,你父王是大清的忠臣,不能勉强。”汪仕荣说。

“咳,家父哪里是什么大清的忠臣,他只不过是畏惧清人罢了!为父他老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再加上他这么多年来,每每见到反清义士惨死在清廷的屠刀之下,更加深了他对清人的畏惧。所以他现在只要一听到‘反清’二字,就吓得要死。”尚之信说。

“哦,原来是这样。”

“但家父他怕,我不怕!我在京随侍顺治、康熙多年,我知道清人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已。清人越屠杀汉人,说明他们其实越害怕我们。请先生回去转告平西王,如果他起兵反清,我一定在广东响应!”

汪仕荣没想到尚之信这么通晓大义,完全不是人们口中那个嗜酒好杀的俺答公,至少比他爹有勇气多了。“嗯!多谢世子,微臣回去一定转告平西王您的心意,敬候佳音!”说完,汪仕荣辞别了尚之信,风尘仆仆地继续赶往福建。

靖南王耿精忠,耿仲明之孙,耿继茂的长子,康熙十年袭王爵,驻藩福建。汪仕荣来到福建靖南王府时,却见耿精忠早已在府前迎接。

“外臣汪仕荣参见靖南王。”

“免礼,免礼,”耿精忠赶忙搀扶起汪仕荣,“您是名士,这样真是折煞我也。先父在时,就经常提起您的大名。快快请进。”

“设宴,摆酒,为汪先生洗尘!”耿精忠吩咐道。

这靖南王府是富丽堂皇,比起平南王府来亦是毫不逊色。汪仕荣有些感动,他没有想到耿精忠竟然如此热情,比尚可喜个老东西可强太多了。

“靖南王,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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